卫所里,李继儒老神在在坐在主位。
把周闺弄死以后,溧阳县卫所就由他说了算。
之所以这么冲动直接把周闺砍了。
一方面是那家伙不识抬举。
另一方面也是李继儒后世的军人情结在作祟。
毕竟,卫所里这么多军户的遗孀饿死的饿死,乞讨的乞讨。
作为主官,周闺不但不救助,还落井下石。
甚至,对李继儒安置灾民进入卫所多有不满。
李继儒当然不会让这样的害群之马继续存在。
既然要对付周闺,当然要雷厉风行。
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可不想像电视里的坏人一样死于多话。
当然,虽说周奎已经死了,但李继儒却不敢麻痹大意。
毕竟,卫所里面还是有一些周闺的死忠。
所以,李继儒才决定做镇卫所,让那些人不敢趁机作乱。
卫所正堂,在座的除了丘福和一众中层军官,尚有李继儒带来的老管家王奎。
目的当然是商议除掉周闺后该如何收尾。
毕竟,当场击杀一名千户,如果没有理由和证据,搞不好李继儒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周闺死后,溧阳县的县令以及哄抬物价的粮商居然没有趁机发难,显然是在酝酿什么。
因此,李继儒觉得有必要做一些准备,这可容不得一丝马虎。
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众人聚在一起商议,王奎满面忧色。
在他看来,自家公子的举动太鲁莽了,根本没必要去得罪这些地头蛇。
此次救灾,说句难听的,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规规矩矩走过场就完了。
有李善长在后面兜底,即使搞得再差皇帝也不敢把李继儒怎么样。
可现在自家公子一来到溧阳县就宰了这里的千户,实在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可现在已成事实,王奎也只能苦笑。
与王奎的无奈不同,前来的卫所军官内心却忐忑不已。
他们真没想到李继儒这个看起来柔弱的俊美公子哥会这么狠辣和果断,简直是太虎了。
军人,本来就是崇拜强者。
李继儒的这番举动,反而得到了众人的拥护。
更主要的是,李继儒能够让卫所的军户和家属吃饱饭,这比什么都重要。
因此,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反对的声音,一致拥护李继儒暂时掌控卫所。
只是,大家也搞不清楚这位驸马下一步要做什么。
毕竟,溧阳县的问题可不仅仅是卫所千户的问题。
看着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反对,李继儒安静的坐在主位,品尝着自带的茶叶。
不过,大家都诧异于李继儒的安然自若,更惊奇于杯中淡雅悠远的茶香。
最后还是百户杨狄首先开口道:“驸马,按律,卫所千户缺失,需要上报朝廷,您看……”
说着,眼角瞄了瞄低头抿茶的李继儒,语气带着询问。
不管怎么说,周闺也是朝廷任命的千户。
更主要的是,周闺和县令韩远都属于朱桓的人。
把周闺弄死了,不是应该和朱桓讨个人情,把这事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么?
按理说,李继儒属于驸马,朱桓是朱元璋的干儿子。
两人都属于皇亲国戚,只要李继儒与朱桓谈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话,丘福呵斥道:“杨百户,驸马自有打算,咱们听令便是,不必多言。”
从这两天的接触,他很清楚李继儒的手段。
更主要的是,这两天,王二狗被派出去,很显然是有什么动作。
人家李继儒都不急,他们根本没必要多言。
听到两人的话,李继儒并没有说什么,依然低头品茶。
仿佛那茶水便是天上的琼浆玉露,对于身外之物充耳不闻。
正在此时,王二狗急匆匆走了进来,拿着一沓纸走到李继儒面前,恭敬的说道:“驸马爷,这是查抄周闺府邸得到的东西……”
李继儒这才放下茶杯拿起纸张看起来。
随后,又拿起桌上的纸张一一给在场的人传阅。
好半晌后,李继儒才问道:“大家可看出了什么?”
在场的人欲言又止,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人说话。
丘福倒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忿然说道:“周闺简直不配为人,居然敢克扣军户遗霜的救济粮,简直该死。”
“驸马做的好,就应该把这样的人清理掉,即使官司打到陛下那里,也是我们占着道理!”
杨狄皱眉说道:“咱们没有口供,又没有直接证据,假如朱桓反咬一口,咱们如何应对?”
丘福气道:“一个千户,又没有什么其他进项,居然在家里搜出钱财将近两万贯,粮食无数,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见到两人争吵,李继儒摆了摆手:“两位不必如此,虽然周闺死了,没有直接的证据和口供,但县令还在,你认为他会坐以待毙?”
在场的人互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们没想到,李继儒居然还想对付溧阳县的县令。
这位韩远,那可是真正的地头蛇,想要拿下他可不是那么容易。
李继儒当然也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不解的问道:“难道韩远还有什么背景不成?”
丘福轻咳一声,开口解释道:驸马有所不知,此事事关重大,还得慎重处理。”
当下,便将来龙去脉缓缓道出。
原来,韩远与溧阳县最大的粮商张伟属于姻亲。
而韩远把自己的闺女又送给朱桓为妾,深得朱桓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