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跟着急忙往屋里跑的爸爸程大顺进了房间,见他在抽屉里翻找香烟、槟榔,虽说平常程大顺不抽烟不喝酒,可为了拉拢大客户,还是在家里备了烟酒槟榔!
程大顺很快找出五包香烟、五包槟榔,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程飞燕堵在前面小声说:“爸爸,我发现他们是假警察,真的,他们的衣服不是真警服,是假的!”
程大顺吃了一惊:“小孩子别乱说!你咋看出来的?”
程飞燕:“爸爸,上次你带我们姐弟去菜市场的时候,我们认识了一个保安叔叔,还跟他学了咋辨认真警服呢!”
程大顺有点犹豫,问:“那你说他们的制服假在哪?”
程飞燕仔仔细细地跟爸爸说了自己发现的那些细节,说得有板有眼。
程大顺点了点头,手里还是拿着香烟和槟榔放进袋子里,又从床垫下抽出一个红包,赶紧往里面塞了钱,转头看着女儿真诚又着急的脸,商量着说:“好,爸爸知道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先别吭声,爸先想办法解决,看看情况吧!”
说完程大顺就快步出屋往大院去了。
程飞燕只能答应爸爸:“好的!爸爸!”
瞅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程非凡,又看了一眼妈妈紧闭的房门,心想:妈妈是不是睡着了?要不要叫醒她呢?可马上又想,叫醒妈妈有啥用?哎!她就知道哭!
算了,还是自己去大院看看啥情况吧!
听了女儿的话,程大顺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不管是真公安还是假公安,反正麻烦找上门了。
可这榨菜关系着全家的生计,说啥也不能就这么被弄走。他强挤出一点笑容,眼神里满是讨好,快步走向吴队长,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过去,声音有点发颤:“吴队长,您看这事儿是不是有啥误会啊?咱这小本生意,不容易,您高抬贵手。”吴队长看了一眼烟,没接,就那么盯着程大顺。
程大顺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额头冒出了汗珠,他又赶紧转身,从屋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装着几百块钱,悄悄塞到吴队长手里,压低声音说:“吴队长,这是一点小意思,给兄弟们买点茶水喝,您就通融通融吧。”吴队长轻轻捏了捏信封,嘴角往上挑了挑,可还是说:“程大顺,你这是干啥?我们可是按规矩办事。”
旁边的小杨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瞧不起,觉得这程大顺太天真,以为这点东西就能把他们打发了。其他几个穿制服的年轻人眼睛里却透着期待,跟着吴队长出来干活,也想捞点好处。
程大顺见吴队长没直接拒绝,以为有戏,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了:“吴队长,我知道您是公正的好官,可我们家真的就靠这榨菜过日子啊。我保证以后肯定去办齐所有手续,您这次就放过我们吧。”
吴队长把信封揣进兜里,脸色稍微好看了点,说:“程大顺,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这举报的事到我这儿了,我们也得有个交代。不过呢,我可以先看看情况。”
程大顺心里一喜,连忙点头:“谢谢吴队长,谢谢吴队长,您真是大好人。”
可他没想到,这些人拿了钱和烟,脸上那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样一下子就变得贪婪又丑恶。
大手一挥说:“把院子里的榨菜坛子都装走!我们得好好检查检查!”院子外面又开来一辆小货车,下来五六个穿便服的人,加上原来那五个穿制服的,一共十多个人,不管程大顺和街坊们怎么拦,都挡不住他们野蛮地搬榨菜坛子,就跟土匪似的。
程大顺上去拉,被粗暴地推开;杜大妞扯着嗓子喊着想跟他们理论,可他们理都不理。
张大爷带头的几个邻居苦口婆心地劝,也没能拦住他们。
程飞燕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顾一切地大喊:“你们根本不是真的公安,是假的!假的!你们都是坏人!”
程大顺也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抢榨菜坛子,吼道:“我女儿说得对,你们就是假公安,假的,你们就是土匪,都是土匪!”
大家看着程家父女发疯似的,杜大妞也跟着抢榨菜坛子,还喊着:“来人啊!假公安抢东西了!”
吴队长被程家人这么一闹,有点心虚,他催着手下:“别废话,我们就是秉公执法,你们都得好好配合!”
王春美忍不住嘀咕:“你们收了人家的烟和钱,还把人家榨菜坛子都拿走,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胖高个瞪着眼珠子吼道:“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试试?小心计你一个诬陷公务人员罪!把你抓起来!”
王春美吓了一跳,王春丽赶紧把姐姐拉走了。
张大爷让老伴去麻将馆找房东老板娘来帮忙,一群人堵在院门口。
一时间,院子里乱哄哄的,哭声、骂声搅在一起。
由于程大顺死活不愿松手,抱着榨菜坛子,堵在门口不让人搬坛子上车,被这些人拳打脚底起来了。
张大爷,王海等人纷纷上前护着程大顺,将他解救了出来。
本来睡着的杨绿娇,被院子里的吵闹声弄醒了,迷迷糊糊走出房间,正看到榨菜坛子被抢,丈夫被殴打,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愣了几秒,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绝望都哭出来。
大家都围过来安慰程家人。
张大爷气得脸通红,指着那些人的背影骂:“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不得好死!收了人家香烟和红包,还把人家榨菜都拿走,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曹婶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着杨绿娇说:“绿娇啊,你得坚强点,咱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飞燕看着伤心的家人,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她强忍着泪,安慰着奶奶、爸爸,还有哭个不停的妈妈。她的手不停地拍着他们的背,嘴里说着:“没事的,我们肯定能解决,肯定会好起来的。”可她心里清楚,现在的情况糟透了。
她又着急又没办法,脑子里像一团浆糊。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扣,这个以前没当回事的东西,现在成了她唯一的希望。要是只能许一个愿望,该许啥呢?
程飞燕紧紧握着平安扣,脑子乱得很。她知道这个愿望许了就没了,得好好想想。她想让这些假警察被惩罚,可又怕这只是表面功夫;她想让榨菜坛子回来,可这解决不了被诬陷的事;她想让爸爸不再被这些麻烦缠着,可家里的生计还是个大问题。
哎!这要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