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真真随檀宁回燕京时,唐桓尚在外未归,檀宁只在信中提到过池真真的名字。这次唐桓回京,于情于礼,檀宁都该带她去将军府拜见唐桓。
只是在唐桓看来,正经人家的女子谁会甘愿做人外室,定是图檀宁的出身与地位,他没有隐藏对池真真的不喜,檀宁至此没再带她去过将军府,一半的原因是不愿她受委屈,另一半的原因也是照顾自家叔父的心情。
想到此处,池真真轻扯唇角,看轻她的人又岂是一个两个,或许真就是她的错,她错在不该出现在檀宁身边,与他相识是最大的错误。
不知什么时候,檀宁也来到窗边,看着天上的圆月发出感慨:“还记得在湘阳的时候,我时常从官衙溜出来找你,那时的月色与今夜很像。”
她自然记得,那时候他没说实话,大家都以为他是从京都来的寻常公子,否则她也不会大着胆子,去问他对亲事有什么打算。
后来檀宁将她带回燕京,连她的婶婶与侄子也一同照顾,日子舒心又肆意,她从未怀疑过会与他恩爱白首过一生。
檀宁将她环在臂弯,她轻轻倚靠在他身上,缓缓闭了眼不去想今后如何,但他却问了一句:“你可知崔夫人为何想见唐叔父?”
池真真没有睁开眼,眉却紧紧蹙着:“旁人的事与我何干?”
檀宁哑然,他以为池真真会和以往一样,追问他其中原因,如今她是真的不同了。
他无奈叹口气,自顾自说道:“先帝曾为叔父和崔夫人的姑姑指过婚,可他却抗旨不从,若不有有军功在身,对朝廷忠心,早被先帝爷处置了。”
在檀宁口中,唐桓是个得佳人青眼仍不忘早夭心上人的痴情人,他一生未曾娶妻,当年的崔家姑娘是燕京城有名的才女,唐桓却郎心似铁半点没有软化的迹象,崔家姑娘等到年纪老大才嫁到远离京城的柳州,再也没回过燕京。
这些事池真真并非第一回听他说,唐大将军唯一令她钦佩的便是专情一人,试问天下男儿有几人能做到?
她回想了一下,唐桓也没几年好活了,满身伤病的他甚至比被溺死的她还要去世早一年。
她慢吞吞地道:“所以你想说什么,想将你的唐叔父接过来住多尽些孝道?我觉得你搬去将军府比较好。”
这当然不可能,檀宁捏了捏她的鼻子:“自然不是,我打算同叔父他老人家说与你的婚事,若他同意……”
话未说完,池真真已将他推开,冷声讽道:“怎地我与你之间的婚嫁之事,非要别人来首肯同意,先前是圣上不答应,我好好的变成你的外室,现在是你的恩人叔父,他不同意我是不是连外室也做不成?”
说到最后,她本有些气咻咻地语气蓦地一变,变得若有所思,不用再做檀宁的外室,也不是没有一点法子。
她忽然期待起与唐桓的见面,届时定要争取让他对自己的不喜加重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