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两个泥人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拿着兮辞写的信继续看了起来,见兮辞提起赵之垣御下不严,纵容亲属行骗,脸色顿时冷了些。
等看完了整封信,让人宣了夏刈,让他派人去保定看看赵之垣是否有贪污之举,若是有,立即革职查办。
转眼又过了几天,兮辞一行人到了西安,在这所千年古城待了两日后,继续南行。
路过一个县城,叫蓝田县。
一行人进去后,没想到看到一群人往一个方向跑,兮辞有些好奇,阿晋拦住一个大娘问了问,这才知道衙门今天升堂,都敢去看热闹了。
说蓝田县最近出了一桩案子,简单来说
在这种封建王朝,太过平庸的家世护不住美人。
然后美人被当地一户地主家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给糟蹋了,那女子的哥哥知道自家小妹被欺负了,气愤不已,于是就趁着那人出门落单,就把那二世祖给阉了之后活剐了。
要兮辞说这事也太过大快人心,做的好,她都想给点个赞。
做完这些后他没有逃跑,反而选择到当县衙自首。
这个案子在当地传播很广,所以今日升堂不少人都老看热闹,
弘昼听到这个有些愤愤不平,"怎么有这样的人渣,简直是禽兽不如"。
兮辞知道他是在说那个纨绔子弟。
"妹妹,走我们去看看吧",弘昼看着兮辞询问道。
兮辞点点头,然后看向果郡王,"十七叔,我们一起去吧"
"也好,我也不曾见过这种案子,正好也看看这县令会如何判?策楞,你带着几个人先去客栈安顿,其余几人如原先那般藏在百姓中就行"
果郡王甩了甩手中的折扇,安排道,然后带着兮辞和弘昼下了马车,缓缓向县衙走去,左右也不远。
身边明面上就跟着小全子,阿晋还有抱夏三人。
大约一刻钟的路程,到了县衙门口,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很是敦厚的人坐在大堂之上,头上的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
而个头不到一米六,肥头大耳,挺个肚子。
后面还有一个妇人拿着帕子抹着泪,还有几个像是随从。
而另一边就显得单薄了不少,仅有一男一女,男子十七八岁,身上带着些伤,女子也就十四五岁的那样,应该就是那对兄妹。
随着一声"威武"
兮辞缓过神来,听周围人小声议论,原来这个县令姓刘,最近刚刚临县调过来的。
紧接着县令挨个询问案件,男子供认不讳,"大人,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确实是草民杀的,草民不后悔"。
看自己哥哥这么说,妹妹也声泪俱下,哐哐给县令磕了三个响头,脑门上满是鲜血淋漓,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大人,我哥哥都是为了我,民女早在被他抢去的那一刻就不想活了,我给他偿命,求您给我哥哥一条生路吧"。
"我儿子尸骨未寒,你们这些杀人凶手竟然如此猖狂,大人,草民要让他们偿命,否则我儿在天之灵难以安息"
兮辞主要想听听怎么判,压根儿不想听这些逼逼赖赖的成分。
就不说正题。
听到本官判这三个字,兮辞才来了精神,结果居然听见判那个男子腰斩,其妹贬为奴籍,当即皱了皱眉。
要说那男子的刑罚,仔细觉得还算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杀人偿命,现在人大多迂腐,他妹妹就有些冤了。
不仅兮辞,就连弘昼还有果郡王都皱起来了眉,显然都不认可这个判决。
若是没遇到也就罢了,遇到了绝不能忍。
没想到没等兮辞说话呢,身旁的哥哥弘昼就喊了一句,"狗屁判决,小爷不服"。
这二哈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兮辞倒是觉得没什么,身为皇室子弟,面对错判这种事无动于衷那才是枉读圣贤书。
收到妹妹鼓励的目光,弘昼挺了挺小胸脯,又重复了一遍,“小爷说这个判决爷不服,大清律例,可没有一条是受害者还要判罪的”。
其实弘昼也不知道大清律例都有什么,但这话说了绝对不会错。
“大胆,何人竟敢扰乱公堂,把人押上来”
兮辞悄悄的和果郡王说道,“十七叔,我和哥哥玩玩”。
对于侄子侄女这点孩子气果郡王自然乐得成全,左右也不是多大的事,叮嘱了一句,“护好自己,我就在这”。
话音刚落,一排捕头就过来了,想把弘昼押上去,没等碰到弘昼,就被兮辞一脚踹了过去。
冷脸呵斥道,实际上说的话是给坐在上面的县令说的,“放肆,我兄长不过是实话实说,哪里有错?”
弘昼:被妹妹保护的感觉真好,妹妹这么给力,自己绝对不能拖后腿。
“押什么押,小爷也是你们能押的”,弘昼一脸不屑,区区一个七品县令还不配被他放在眼里。
随后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县衙大堂。
兮辞整个一无语子,让你主持公道,不是让你装逼,能不能分得清主次。
不过还是做了一个好妹妹该做的事,护在了弘昼身旁,免得他被人打死。
县令看到两个半大孩子,还这么猖狂,也是气到了,“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弘昼看向赵县令,头一次除了亲爹和额娘敢有人让他跪下的,不同于兮辞,受过平等教育,在弘昼眼里,他从早就知道的,天下都是他家的。
天地君亲师,哪怕是老师,跟他也要称一声奴才,给他上课也只能跪着。
哪怕一品都统见到他也要下跪行礼,自称一句奴才,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县令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小爷跪你?身为县令,徇私枉法,让无辜者为奴,反而对罪魁祸首网开一面,小爷今天就要肃清这种不正之气。”
满脸王霸之气。
听中间兮辞本来有种欣慰的感觉,结果越听越觉得有些中二。
这样是会挨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