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不错,宫门后山本来存在四个家族,风花雪月。
百年前,风家继承人想夺走无量流火,妄想称霸天下。
结果被其他几个家族联合赶出了宫门,无锋,无风,说到底都是因果循环。”
雪长老感慨道,终究是先辈的一念之差,若是当初不对风家手下留情,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
“所以说江湖各大门派被灭门的根源竟是宫门”,上官浅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她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即使她的仇已经报了,眼睛还是忍不住的酸涩,她家的悲剧竟然是因为宫门的一念之差,真是可笑。
无锋的秘案看的人只有兮辞和裴景,其他人都没看到。
和她有一样想法的还有云为衫,她的不幸竟然也是因宫门而起,她以后该如何面对宫子羽。
“百年前宫门的人如今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孤不会因此追究宫门的责任,也不会外传。
只是孤希望你们记住,江湖混乱不清到底是谁之过?你们宫门算不上是受害者。”
“草民谨记,日后定然好好约束族人”,看这老头愈发伛偻的背,兮辞也适可而止的闭麦,真把人气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明日,孤在大赋城设宴,已经给各大门派下了旨,宫门身为名门正派之首,自然应该身先士卒吧?”
现在兮辞说让宫门改姓门,他们都得听着,谁让是他们家的锅,名门正派最是要面子,这若是传出去,可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绝对人人喊打。
“殿下仁慈,为天下百姓殚精竭虑,宫门自然会好好配合,执刃和其他三宫宫主都会准时前往”
聪明人就是好说话,这老头的话语权不比执刃差,谁让他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了。“雪长老快人快语,那孤就在大赋城静候佳音了。”
一场谈话,宾主尽欢。就连无量流火的归置问题,都处理好了,交由兮辞保管,来日宫门需要再归还,免得流入异心之人的手中。
看时间不早了,兮辞提出告辞,看着沉着脸来送她的宫门三狗,还有一个表情纠结的宫紫商。
并没什么不适,心中的信念崩塌,一时半会儿不会那么容易建立起来的。
“孤说的话一直有效,不管何时,孤都在京城,若哪日宫姐姐觉得宫门无趣,来京城便是”
兮辞一如既往的模样,让宫紫商觉得眼睛涩涩的。
其实她并不觉得如今有什么不好,无锋被灭了,以后也不会有人继续死了。
“好,我记住了,你别忘了你答应给我授官的。”
“自不会忘”,暗中塞给了宫紫商两封信。
视线转到了一旁的宫远徵,兮辞顿了顿,终究没有开口。
在几人目光中,和苏叶,苏木,上官浅一起上了马,急奔而去。
赶到大赋城时,天都黑了,裴景得到消息,早早的等在了门口。
他效率很高,早早的买下了一处宅院,站在黑夜之中,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兮辞没有意外,边向里走,边询问这几日的进展,一切都很顺利,就等明日,这江湖就算是真正的名存实亡了。
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那些名门正派说到底都没什么本事,才让无锋欺负了这么多年,哪个敢和兮辞硬碰硬,除非不想活了。
看着和兮辞站在一起的裴景,所有人都有一种强强联手、珠联璧合的感觉,所以哪怕裴景不会武功,可身上气势却不弱。
但却没有抢了兮辞的风头。
只是有的人酒杯被捏碎了好几个,宫子羽多次看向宫尚角,“尚角哥哥,你收敛点,今时不同往日。”
兮辞一身紫色华服,而一旁的裴景一身朱红色,相得益彰,而站在兮辞身后的上官浅换下了以往的浅色衣裙,换上深色的衣服。
显得人雷厉风行。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真是不假。
趁着空闲回院子偷会懒,正常来讲,她露一面就够了,他们还真不值得她一直陪着。
留给裴景应付就好,兮辞闲适的很,斜倚在软榻上小憩。
看到墙上的黑影,兮辞从头发上拔下一个珍珠发簪,扣下了上边的珠子,向墙那边扔了出去。
倒是被人一把接住,紧接着黑影就跳了进来,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闷闷不乐的盯着兮辞,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对着宫尚角她可以冷言冷语,身份压制,因为她大多是逢场作戏,相互拉扯。两人对对方都有保留,不够赤诚,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对宫远徵,兮辞承认她做不到。他一直都是真心信任她,照顾她的。
“你想要什么解释?”兮辞饶有兴致的问道,语气没有丝毫不耐。
宫远徵冷不丁被这么问,想好的问题通通忘了,看到手上的珍珠这才话不过脑的问出来,“你武功高强,装作不会是不是想降低我们的警惕心。”
“我从未说过自己不会,是你们说的呦,弟弟”,兮辞手肘拄在软榻上,头枕在掌心,慵懒又随意。
宫远徵本来像从前一样闹脾气,可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明白,不会有人再那么哄着他了,问出了困惑他两天的问题,“你那天真的来过角宫吗?”
“去过,宫远徵,你比我想象的早有韧性,那天我赶到角宫,亲眼见证了寒衣客死在了你的暗器之下,你长大了”,看着宫远徴束起的头发,兮辞伸出手又落下了。
那天,兮辞心中是震撼的,那个整天哥哥,哥哥的少年,也用着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亲人。
宫远徵听到这话却高兴不起来,他知道那个陪他疯,陪他闹,放烟花哄他开心的姬沅再也没了。
兮辞知道他的纠结,可不管如何都回不到从前了,她若是姬沅,有资格疯,有资格闹,可她是姬凤临。
“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宫远徵认真的问道,他知道兮辞要走了。
顶着宫远徵满脸希冀,兮辞没有把话说死,宫门后山的异化之人在她有生之年还是要处理掉,免得给后人留下包袱。
“或许会吧,只是会很久,很久,或许是二十年,三十年,亦或是更久。
久到我踏平异族,开创盛世,培养出能托付社稷之人。”
望着天边云卷云舒,这是她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你的未来从不曾有我,我知道你不是姬沅那刻,心里更多的不是恼怒,而是欢喜,你不是哥哥的未婚妻。
可我又觉得我这个想法很是卑劣,可你不是姬沅,我们将再不会有交集。”
兮辞感觉心里有些酸涩,可她心里很清楚,从一开始就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最好的归途就是随风而逝。
“不管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或者一生,我都在宫门等着你,就为你这一句或许。你不必有负担,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求你有什么回应,往后,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