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江德福听进去了兮辞和安杰的劝告,过了一个多月,二大娘走了村里也没人继续过来。
兮辞下意识松了口气,只是最近王海洋家又出事了,王振彪嫌弃儿子在家无所事事,给了两条路,要不当兵,要不回家种地。
这一场父子的博弈,最后谁也没赢,王海洋回村了,走的那天,谁也不让送,亚菲愁眉苦脸的带着兮辞和亚宁在房顶挥手送别。
“为什么宁可选择去种地,海洋哥哥也不去当兵呀?”亚宁不解,毕竟家里两个哥哥都很喜欢去当兵。
亚菲虽然看着坚强,但不管兮辞还是亚宁都看出了她的不舍,这算是她年少时期的白月光了吧。
王海洋没错,错在他生差了年代,若是往后推十年或许更适合他,也不会面临这些抉择。
三个月后,王振彪也升职调走了。
突然传来老丁要结婚的消息,还把家门钥匙换了,德华姑姑进不去,恰好葛老师上门,和葛老师在家里一顿骂老丁。
都是被辜负的人。
德华想骂人,安杰直接把老丁打电话叫过来,让德华骂。
这些糟心事倒是跟他们这帮小孩没关系,毕竟姑姑的爱情状况,他们实在不敢掺和,怕被烧了。
关键时候还得江德福出手,怂恿人去跟吴医生坦白婚姻状况,结果吴医生大闹了一顿,吹了。
反倒是她姑姑心情和三月的天,多云转晴,天天高兴的哼起了小曲,在家包饺子还不忘记唱歌,恋爱脑真无敌。
全家没人看得上老丁,偏偏姑姑乐意给人家当牛做马。
谁也劝不动。
终于老丁被感动了,跟姑姑
求婚了。
姑姑回家就开始哭,江德福现在一旁,兮辞趴在桌子上,和她妈,对视了起来,两人左看右看,也没想到这有什么好哭的,不一会儿亚菲亚宁也回来了。
还以为德华被安杰欺负了。
“你姑姑这是大喜了”
反倒是江德福不乐意,“他愿意老子还不愿意呢,奶奶个腿的。”
都说侄女随姑,亚菲以后是不是也随德华姑姑了,兮辞暗戳戳的想着,却没想过去改变,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况且亚菲几乎什么都有了,一点儿也不可怜。
兮辞也没权利去帮她做决定。
最后安杰给江德福做了思想工作,江德福也同意了,其实他的决定也不重要。
于是安杰就开始准备起了嫁妆,打算让德华风风光光的出嫁,只是她没存钱的习惯,只能让江德福去预支工资。
还说自己这辈子和两个门无缘,一个是党的大门,一个是银行的大门。
家里来了一顿风风火火的准备,到了结婚那天,德华姑姑换了一身新衣服。
兮辞从她妈压箱底的箱子找出了一堆胭脂水粉,其实是替换了自己的存货,呼呼一顿化,运用了自己最高超的画画技术,最大的放大了五官的优势,扬长补短。
还找了个裸色的口红给她涂上了
“嫂子,你看俺这怎么样?”德华难得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看向安杰。
“这是谁给你打扮的?真不错,我说怎么焕然一新了”,安杰满脸喜意的夸赞,姑嫂感情一向好,她是真的替德华高兴。
“亚熙给我打扮的,拿着一堆东西往我脸上涂,怎么样,不吓人吧”
“太好看了,这老丁看到了还不得喜欢死”
兮辞几人也十分配合的大笑,全家都喜气洋洋的。
姑姑终于出嫁了。
不过家里的伙食急速下降,谁让大厨走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去了一年,姑姑也生下了丁小样,因为从小受到姑姑照顾,一家人对丁小样都很好。
最近不知道咋回事,回家她妈都不在,几人只好去食堂打饭,可因为打饭晚了只剩下馒头了。
弄半天岛上来了个画师,她妈给当模特去了。
因为我这事家里俩人好像闹别扭了,不过这也是日常。
附近顿时传起了风言风语,说什么脱光了让人画,说安杰和画家有一腿。
岛上来了军区政委,总得来说就是升迁无望,还是安杰身份问题。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倒是他爸收拾起了包袱,要陪领导去巡查两天。
知道安杰心情不好,兮辞一直贴身陪着,她在办公室都跟着,谁曾想那个画家竟然捧着一串野花过来了。
本来看到葛美霞就觉得心情不顺,之前日子过得太顺没想起来这一茬,听她阴阳怪气刚想怼过去就看到那个不男不女的了。
“对了,我刚才路上看到这花漂亮,我就摘了一把,给你们这增加点颜色,放哪呀?”
安杰指了指葛美霞的桌子,“放那吧。”
结果葛美霞不干了,想放到安杰桌子上,被兮辞接了过去,“葛阿姨,我妈的花自然有我爸送,也不适合收别的男人花。
倒是您,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单身人士,有花就赶紧收吧,别等哪天就收不到了。”
本来低头在安杰身后写写画画的兮辞突然抬起头,她本来不喜欢用这种攻击女性,但是心术不正就另外说了。
“还有这位画家叔叔,你若是需要模特尽管找葛阿姨,她单身,我妈有我给她画就够了”
看见兮辞露出全脸那一刻,那位画家惊叹了一声,紧接着就解释道,“我这都是为了艺术,小姑娘,你和你妈妈一样漂亮,我能不能给你画一张画。”
兮辞有些无语,这人听不懂人话吗?还是画画画傻了。
或许以为兮辞的不耐烦是动心了,立马拿出了自己的画本,兮辞看见了她妈的那一张,顿时撕了下来。
安杰拉了她一把,“亚熙”。
“谢谢画家叔叔,至于画肖像就不用了,这里明显涂厚了,那个阴影处又太薄,还有这脸上的线条太生硬了,不够柔和。
还有这配色太假了,一幅好的画作不仅仅给人展示沿途的风景,还要有它的灵魂”
秉着专业的角度一顿辣评,兮辞越看越怀疑,“妈,是我技术不好了吗?这么没水平的画技你都能看上。”
“别瞎说,我这不是看他挺励志的,这个年纪出来采风也不容易,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吗”
安杰因为这事本来也有些不满了,不是对兮辞,是对那个画家。
“小姑娘,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画技”,兮辞再次怀疑了,这是哪家放出来的傻子,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太侮辱艺术这个词。
对于他的自信,兮辞有些奇怪,难道这个年代艺术水平这么低吗?不能吧,“你这有画技吗?”
兮辞随便抽出了一张纸,压了七分水准对着一旁的葛美霞几笔就惟妙惟肖的勾勒出来了,栩栩如生好像人活过来了一样。
拍到了那位夏画家面前,“这个就当赔你的了。”
那人一看,顿时脸黑了,引以为傲的画技居然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兮辞却没管他,拉起了安杰的手,“妈妈,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安杰也没反对,作业本也不批了,跟兮辞一起往家里走去,“你跟他们较什么劲?”
“妈,那个葛阿姨对你不怀好意,你不会不知道吧,岛上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她传的。”
兮辞决定打直球,总有个人在背后算计她妈也不是什么好事,不伤筋动骨但是恶心。
“别胡说,清者自清的事,还有,刚刚说话太不客气了,很没礼貌的,都是跟你大姐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