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麻利地帮张丽做了一小盘拔丝地瓜,又给她做了一个西红柿鸡蛋汤,用她带来的桃子煮了一个桃子罐头。
张丽吃了一盘拔丝地瓜,喝了一小碗汤,一小碗桃罐头。
这些下肚之后,张丽的精神头就回来不少,打了个饱嗝,都能下地溜达了。
赵建军见了也很高兴,夸赞道,“苏宁,你可太神了!你看在咱们是邻居的份上,每天买菜多买出来点,给小丽带份饭吧。”
张丽道,“苏宁,我是真的吃不下别人做的饭,就想吃你做的,你说个价,一顿多少钱,我们就按照市价给钱。”
苏宁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想了一下,笑着道,“张丽姐要是真想常吃的话,一顿饭,给我一块钱就行。”
“那行!这价格,可是太便宜了!”张丽痛快答应,赵建军也觉得挺划算。
本来张丽以为,苏宁卖炒饭和炒面都一块五一份呢,她要吃的伙食肯定要更丰富些,苏宁一餐怎么也得要她两块钱,这样一个月下来,光是她吃饭,就要上百块,也让张丽着实有些舍不得钱。
可一顿一块钱,就算一个月一日三餐都在苏宁这吃,那也用不了一百块,赵建军一个人的工资就够了。
赵建军先把这顿饭的一块钱掏了给苏宁,“咱们就一顿一结账,我们不赊账。”
苏宁也没扭捏,毕竟是自己劳动成果所得,就大方地收了,“那就谢谢赵大哥了。”
苏宁的缝纫机踩得很好,一方面有原主留下的记忆,一方面也是因为苏宁自己的学习天赋使然。
很快,裙子就有了模样。
“哎呀!你这裙子做的真好看啊!”张丽吃饱了,整个人也有了精神,看着苏宁做的裙子,她拿起来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我瞅着这料子挺普通的,怎么到了你手里,这么一捯饬,就有了这么时髦的感觉!”
“你喜欢的话,等我这些做完,我给你量量尺寸,给你也做一条,这布料应该是足够的。”苏宁比了比剩下的布料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丽摆摆手,“我给你钱,跟你买,正好我过阵子显怀的话,也得新买衣裳,这些个掐腰的,我都穿不了了。”
苏宁却摇摇头,“一码是一码,之前你做裙子的时候,不是也送了我布料么!”
“哎呀,快别提了,再说,我都没脸和你相处了!”提起这事儿,张丽就不好意思,想起之前自己当众说苏宁的闲话,觉得脸臊得慌。
她都要当妈妈了,以后说话做事,肯定要更注意自己的分寸才是,她想要做个宽容善良的人,给孩子做个榜样。
苏宁和张丽正说着话的功夫,就听到隔壁砰砰的砸门声,还有大声嚷嚷声,“陆信,开门!别躲起来装死!你打完人,说好了要赔我们医药费,咋还连班儿都不上了,合着就为了躲着我们,你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数,要不要脸?”
因为现在的楼房距离近,隔音效果差,而且夏天都开着窗户和门,丁春香的声音又大,这上下楼,院子里的邻居都听着声音了。
苏宁、赵建军和张丽夫妻是听得最清楚的。
苏宁放下手里的活儿,快步出门,就看到了站在他们家门口,叉着腰,在骂人的丁春香。
张老五还没出院,但是开出来的化验和检查,治疗的单子已经一大堆了,丁春香数着收据,已经有三百六十多块钱了,她等不及了,就掐着票子去单位找陆信要钱。
可是,她上午十一点多去了一趟,设计院的人说,陆信不在,她下午又去了两趟,设计院的人还是说陆信不在。
丁春香气得闯进设计院去找人,结果就发现,陆信真的不在办公室里。
设计院本来正在开会,被突然闯进来的丁春香给搅合了,部长叫了保卫科的人过来,把丁春香给架出去了。
这件事丁春香闹得有点大,设计部的部长给丁春香直属的车间领导打了电话,丁春香被匆匆忙忙赶来的车间主任一通臭骂,还把她拽回到了车间开会批评,说她不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扰乱厂里的正常工作秩序。
批斗会一直开到了下班的点,丁春香从车间出来,觉得又窝囊又委曲,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匆忙在家吃完了晚饭,丁春香就跑到陆信这来堵人了。
“吵什么吵!你当是在你自己家呢,把嘴给我闭上!”苏宁厉声呵斥丁春香道。
苏宁一句话震慑住了丁春香,让她闭了嘴,叉着腰的手都跟着软了下去,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就瞪着眼睛站在那看着苏宁。
陆信这边也打开了大门,赵建军和张丽也紧随其后,跟着一起出门看看什么情况。
苏宁站到了陆信的身边,质问丁春香道,“你说谁说话不算数?”
女人撒泼撕逼,跟男人打架比拳头硬还不一样,这一男一女骂架,男人很容易吃亏。
苏宁觉得,对付丁春香这样的泼妇,还得是她来应付比较好。
丁春香这会儿看着有围观的人了,脖子一梗,又来劲儿了,把手一叉腰,另外一只手扬了扬票据,“我说你们说话不算数!这厂领导都定好的事儿,陆信给我家老五陪医药费,结果我今儿去研究院找人,陆信竟然没上班!这是躲着我们呢?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丁春香,你说话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陆信他是躲着你们才不去上班么?你问清楚了么?我婆婆和我小姑子今儿走,陆信是请假去送她们!”苏宁的声音盖过了丁春香,让站在单元门口前后,楼上的那些个抻着脖子看热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丁春香却冷哼了一声,“放屁!这送人用送一天?你们就是故意躲债呢!”
苏宁也骂道,“你才放屁!你今儿要来找陆信,你提前知会一声了么?你告诉谁了?我们哪知道你今儿要来找我们要医药费?我们现在才知道有这么个事儿。”
丁春香一时间有些语塞,这会儿和苏宁吵了一通之后,突然回过味儿了。
要是苏宁这么说的话,是这么个理,她没提前说,所以陆信是先请假走了,并不知情。
苏宁瞪了丁春香一眼,“大伙儿既然都看着,给评评理,这张老五一家没完没了的针对我们家,先是造谣我,毁我声誉,现在又闹腾陆信。丁春香,我倒是要问问你了,我们两口子是和你家有多大的仇?”
“是啊,丁姨,人家苏宁说的没毛病,你这不是故意找茬了么!”赵建军替陆信打抱不平。
张丽白了丁春香一眼,“丁姨,你可是长辈,这撒泼打诨的,太没素质,让我们瞧不起了!”
丁春香自知自己理亏,就想要把这话头岔过去,“行了,你们要真是没想赖账,那就给钱,票子都在这呢!三百六十八!”
苏宁瞪了丁春香一眼,接过了票据看了三张之后,便拉着脸道,“这些票子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