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时候,苏宁都对陌生人的事都只是安静的做个吃瓜群众。
她既不会发表意见,更不可能出手相助。
有血缘关系的人都那么冷漠,算计,她还能指望对陌生人施以援手,人家就能投桃报李吗?
况且,她自己还身处漩涡,又能拉谁上岸呢?
然而,凡事总有个例外。
那个小姑娘嘶声力竭的喊出那些个话的时候,苏宁的情绪也被带动了。
原生家庭根本由不得他们选择,一对不讲道理的父母,随便一个愚蠢的决定,就能毁了子女的一生。
可是凭什么?
阮思竹看向了苏宁,不敢确定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就又问了一句,“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在县城里,有两个餐馆,如果,你愿意的话,每个月我给你开五十块钱,包吃包住。
你抽空自学,考不考得上,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你要是觉得行,就从窗户上下来,我跟你爸妈说,你要是觉得不行,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阮思竹吸了吸鼻子,盯着苏宁看了好一会,才把腿从窗户上拿下来,语气坚定地道,“我能考上!我肯定能!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能活着,谁想去死?
苏宁又转过身,看向了阮丝竹的父母,“叔叔,阿姨,我想要阮思竹跟着我干活儿。
一个月,我给她开五十块钱,一年十二个月,就是六百,两年就是一千二,三年是一千八。
我看这位小弟年纪还不大,也就十几岁,他娶媳妇儿应该还得个一两年吧。
你们自己想,是想要阮思竹的工资,家里有源源不断的钱进账,还是直接要一千块钱的彩礼?
把她嫁了之后,她所有的钱,都归婆家所有,就跟你们再没有关系了。”
阮思竹的后妈稍微一掂量,就有了决断。
苏宁说的对,她细水长流,能得到的更多,这丫头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就这样,送陆瑶进了学校,苏宁又领出来一个阮思竹。
黄红兵看见跟在苏宁身后,背着行李卷的阮思竹有一瞬的呆愣,随即看向了苏宁。
“黄大哥,这个姑娘叫阮思竹,是我新招的面馆服务员。”
黄红兵:???
路上,苏宁把阮思竹的情况告诉了黄红兵。
黄红兵的大女儿和阮思竹差不多大,听到了阮思竹的遭遇,只觉得异常气愤,还有些不可思议。
“这可是自己的亲女儿,他爸是怎么想的,管生不管养?
这人活一辈子,活的是啥?
没孩子的时候,活的是自己,有了孩子不就是活孩子吗?
孩子们过的好,这日子才有念想!
我闺女要是想念书,我就供着!卖血卖肾也供着!”
黄红兵一边生气一边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阮思竹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不是所有的爸爸都不爱自己的女儿。
不多时,她便红了眼眶。
不得不承认的是,每个人的命都是不一样的。
她妈妈早死,又没有一个好爸爸,所以她的童年和少年都有缺失。
既然遇到了好人,愿意帮她一把,接下来的人生,她要靠自己去创造幸福。
……
关于阮思竹住宿的问题,苏宁还没想好怎么能长期的将她安置。
苏宁饭店招来的服务员和厨子都是本地人,家就住在这附近,也不需要她提供住宿。
面馆倒是有一张单人床,是黄红兵和蒋小英盯装修的时候用来午睡的。
商业街配套的水电和厕所,以及伙食问题都能轻易解决。
不过她一个小姑娘住在闹市,周围都是装修工人,也不是那么方便。
既然答应了照顾她,苏宁就有义务要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思前想后,苏宁先回了一趟汽车厂,直接去了陆信工作的汽车研发中心找他商量。
苏宁想让阮思竹暂住在他们家。
不过,这事她也不能直接拍板,得和陆信商量才行。
因为苏宁是陆信的媳妇,大家都认识她,所以,大家伙儿对苏宁都挺热情。
有人告诉她,陆主任这会儿在车间,让苏宁直接去二号车间就行。
苏宁进了二号车间,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陆信正在对着图纸用尺子做着比量。
认真工作的人真的很有魅力,尤其陆信本身长得也十分不错。
苏宁就站在那,稍微看了一会,欣赏自己丈夫的风采,并没有上前打扰。
不多时,苏宁就看到了这一群爷们当中有一个容颜俏丽的姑娘。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而苏宁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看出了这个姑娘看向陆信的眼神有除了同事以外,不太单纯的东西。
当然,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会声张。
陆信很快就发现了苏宁站在门口,便笑盈盈的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雇了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
因为她没地方住,我又承诺了她父母给她包吃包住,我想让她暂时住在咱们家。
时间呢,不会太长,我已经在拜托黄大哥给我们找一个院子,等找到了住的地方,就让她从我们家搬出去。”
苏宁顺便把阮思竹的父母和弟弟都对阮思竹做了些什么,都告诉了陆信。
陆信沉吟了片刻,便笑着摸了摸苏宁的头,“嗯,我媳妇真善良!你做的很好!
如果,我在场的话,可能我也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你!”
“真的吗?你不怪我擅自做主吗?”苏宁当然知道陆信的为人,他肯定会给予自己支持。
但是,人与人的相处之道,不是说,对方知道,就不需要你开口去说了。
这说与不说,差别还是很大,那是彼此尊重的体现。
“当然不怪了,我媳妇儿又善良又能干,你都不知道瑶瑶有多崇拜你。
看来,以后会有很多个其他的小姑娘和瑶瑶一样,把你当做她们的目标,仰望你。”
陆信把对苏宁的支持体现在了行动上。
他主动提出了自己先住在单位宿舍,免得家里有个陌生的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进进出出,夏天洗漱都不方便。
苏宁看着他已经结痂了的伤疤,心下有几分心疼,但更多的是感动。
“那我没别的事了,你们在讨论什么?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车间啊?”苏宁偏过头去看向了还在一起开会的众人。
“我们一些个提议和方案有些分歧,所以来这边更深入的进行探讨。
那一个女工程师,是京城的汽车厂来的,给我们提些意见,还要谈设备引进的一些个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