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听得屋里茶杯盖子打开、盖上,以及喝水的声响,这等使人感觉有些压抑的气氛在维持了约有一支香烟的功夫后,来此的僧人中有位与韦老道的年龄相仿,生得面相慈眉善目的僧人,终是起身作礼开口说道。
“两位道友,徐小施主和诸位女施主,贫僧此番与詹台云天将军及诸位道友前来贵处并无有恶意,想贫僧那智仁师弟来芙蓉城不过是欲请徐小施主往京城治病救人,行大善之事,便是其中有些误会,道友也该弄清缘由后在下手伤人不迟,怎地不分青红皂白便下如此重手伤了贫僧师弟,还请道友能解说一二。”
这老和尚口中称呼的道友自然是韦老道与慧心老尼,提到打伤他师弟的事时所指的便是徐浩然的师父韦老道了。
从这数人进屋,韦老道见得智信大师时便知道这老和尚是为了他师弟的事而来,只是还没想到他此番与这几多人同来是几个意思,听得他这要讨说法的话语,竟是玩笑一般,很不严肃的与他说道。
“智信和尚呃,我看你是终日在庙里念经念傻了吧!莫非不知你那师弟喜好与官家和有财势的人交往,无心向佛的狗得性,此番如不是道爷我及时出手,恐怕你师弟那狗东西早被我徒儿毙于掌下,你这秃驴不知感道爷的恩也便罢了,却还要来讨个说法,你当道爷师徒怕了你五台山和嵩山的秃驴不成,想要什么说法不妨划出道来,道爷师徒接着便是。”
这生性如顽童的老东西,最是厌烦这等一本正经,带着几多人上门做出一副问罪架势,使他感到卵胀的事。
见得这些不请自来的人,他没有立时发怒并出手阻拦这几多人进屋,已然是给了他等不小的面子。
见得他打伤了人不知错,反倒是一副轻松不正经的模样,强词夺理的说出有恩于师弟智仁和尚,根本不将他等僧人放在眼里的话,智信大师乃得道高僧,自然不会为他这般说法便立时动怒,而随他来此的两位僧人却是满面怒容,其中一位大声说道。
“道友休得欺人太甚,别人怕你难缠,贫僧却是不惧,似你师徒这等行事全凭好恶,一点不顾公理道德之辈,贫僧等江湖名门正派之士,怎可容得你师徒猖獗,今日你如是不将打伤贫僧师兄之事有个交代,休怪贫僧等佛门弟子与你师徒不死不休。”
听得这和尚之言,韦老道面上非但没有表露出怒容,反倒是笑眯眯地与这大声说话,自居为名门正派,好不正气凛然的和尚说道。
“少他妈在老子面前说什么名门正派,道爷最是厌恶这等打着正派之名说道,却是最善行蝇营狗苟之事的虚伪小人,不死不休好哇!老子正愁找不到乐子,且看看你等名门正派有多大的能耐,能奈老子师徒如何。”
话说到这里,堂屋中已是生出火药气味,那身穿佩戴有少将军衔军服的中年军官起身站立说道。
“前辈不必动怒,某家詹台云天,在军中早已听过前辈的大名,知前辈曾任过龙组首座且战功赫赫,乃是我等军中后辈之楷模,如今某家奉命来芙蓉城了解前辈师徒与智仁大师交手之事,今日与数位大师来此,正是要解除前辈师徒与智信大师之间存在的误会,还望前辈稍安勿躁,听某家一言如何?”
闻听得这位名唤詹台云天的军官所说,徐浩然立时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想当时要不是在秘境里灭了那位对自己怀有杀意的青衣老道,使此事引起那神秘部队对自己的怀疑,说不定自己如今已经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不禁再是勾起心中当时黯然离开那处隐秘军事基地时的愤慨。
徐浩然有他自己的骄傲,想你们既然有眼不识金镶玉,那便少来管老子的闲事,听闻过詹台将军的话,不待他师父说话,他已然起身跟着说道。
“不知将军有何高见,尽管说来听听。”
詹台云天奉命来芙蓉城之前便知道徐浩然是他们那神秘机构的后补人员,闻听得他的话,见得他与他师父一般大肆,不将他们来此的这些人放在眼里的神情,甚是不悦地道。
“徐浩然,且休忘了你的身份,你还没资格与某家这般说话。”
徐浩然闻言,立时便嬉笑而道。
“咱不过是一位出身市井的草民,哪里有什么身份哟!将军高抬徐某了,刚才徐某所言并无有不敬将军之处,今日在某家的住处,莫非徐某连说句话都不成,你等也太把自己看得高贵不凡,以为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他这话的话音刚落,韦老道竟是拍得椅子“啪”的一声,接着他徒儿的话说道。
“徒儿此言不差,在咱们自己的家中,咱师徒俩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哪来尼玛那么多的臭规矩,这位将军大人如是觉得道爷这话听来不够顺耳,尽可带人离开便是,至于接下来你等想要如何行事,咱师徒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你等不来撩拨咱师徒,那大家便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被这师徒二人不识时务,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话气得好生不悦的詹台将军,竟是一时有些尴尬无语,使得这屋里的气氛再是充满一点就着的火气。
那两位跟随来此,进屋后一直都未开言的老道,其中一位起身忙着说道。
“道兄勿燥,徐小哥儿也请坐下听贫道所言。”
见得徐浩然坐下,这道人方才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
听得这道人说出他们这些人今日来此,并非是欲要化解所谓的误会,而是因为如今出现在芙蓉城的江湖人士皆有想要看智信和尚如何处理他师弟被人所伤的事迟迟不肯离开,所以使得此番奉命来芙蓉城的詹台云天将军甚是担心这些聚集在城里的江湖人士,害怕他等吃饱喝足后在城里闹出难以收拾的大事。
便是因为有这样的担忧,所以使得詹台云天将军想出了一个使这些江湖人士尽快离开芙蓉城的方法,而这方法却是要得到智信大师等僧人的支持。
在与智信大师及随他来芙蓉城的两位高僧见面商议时,詹台云天将军提出不如使佛门弟子挑战徐浩然来解决佛门高僧与他师徒的恩怨,这样既能使来此看佛门如何处理智仁和尚被伤一事的江湖中人看到佛门应对此事的态度,又不会激怒徐浩然背后那位甚是护犊子的顽童心性的师父。
听得老道把话说完,徐浩然立时便猜到这詹台云天不只是欲使这招一石二鸟之计来驱散芙蓉城里聚集的江湖中人这般简单,恐怕还与这两位道人有些勾连,想要看看自己的修为,以此来证实自己是否如他们怀疑的一般,有无能力在秘境中击杀青衣老道的想法。
对于詹台云天将军这等算得是使师父和佛门高僧都有面子,都有台阶可下,又能借此驱散集聚在芙蓉城里众多的江湖中人的阳谋之事,徐浩然当然不会因想得太多而失了锐气,却是以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当着屋里所有的人豪迈地说道。
“徐某如你等所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