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然纯朴自然的话,让王丹一下子便感受到了他真诚的关心。
王丹结婚后再见到徐浩然时,虽说已然是物是人非,且在这数年的时间中除了因工作与他有过几次不愉快的几面外,几乎便没有了什么交往,但正如陈娟所想的那样,她与他之间的那点情分还在。
而徐浩然对于这位自己曾经喜爱过的女人,虽说不愿与她再有任何的交集,但却是希望她生活幸福美满。
见得她突然之间因遭遇家庭的变故和工作中的不顺心而变得沮丧、颓废的模样,徐浩然知道在这等时候对她说套路般的漂亮安慰话反倒显得自己虚伪,还不如顺着她的心情,使最能让人体味到的关切话语,让她把心里郁积的苦宣泄出来。
最能让人感到朋友的真心关怀和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好听的话语,一个亲昵的眼神或是动作,以及自然而然和理当如此的话语,比起那些长篇大论充满道理,却又苍白无力的安慰话更能使人感到温暖。
听得徐浩然纯朴自然的关切之言,王丹胸中那颗绷着,一直靠意念支撑着坚强,却是备受煎熬的心,终是被触动到了柔弱之处,使得她心里的伤感和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扑到她母亲的怀里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王夫人抱着哭泣的女儿虽是心伤不已,但却放下了心来。
她最怕的就是女儿把心事郁积在心里而不能自拔,见得女儿把郁积在心里的伤悲宣泄了出来,知道女儿终是熬过了这关,不禁好生感谢徐浩然。
待得女儿止住了哭泣,平复了伤感又激荡的心绪,王夫人拍着女儿的后背说道。
“哭出来就好了、就轻松了!再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你和小徐在房里聊聊,妈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说完这话,王夫人接着又与徐浩然说了些感谢的客套话后便离开了女儿的房间。
王丹的房间是那种带有休闲室的小套间,她刚才躺坐的地方便是这休闲室扩展出去的阳台,见得母亲离开后,这妞有些不好意思的请徐浩然稍坐等她后就进了卧室。
片刻功夫,这妞便换穿了件米色的针织套衫和一条牛仔裤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在泡了杯茶水放到徐浩然座前的茶几上后就隔桌坐到了他的对面。
见得这妞洗过且还有些湿润的面容,徐浩然笑着打趣她道。
“这样就对了嘛!为点不顺心的事就想不开,就愁眉不展,也不怕委屈了你这如花似玉的容颜。”
听得他玩笑打趣的话,王丹使幽怨的眼神望着他轻声的道。
“你倒是心情好放得开,什么也不在乎。”
徐浩然笑着说:“人不就该是这样的吗?想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常八九,如是遇着点事便想不通,便为难自己,那还要不要活了?想你也是个骄傲自信的女人,怎么就想不透这点呢?”
说到这里,徐浩然见得王丹眼圈又红了起来,于是赶紧又道。
“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好不好?我说这话并没有想要指责你的意思,不过是想你把心情放松去面对发生的事罢了,烦闷伤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遇着事情解决事情便是。”
望着对面这比之原来成熟了几多,更有男人魅力的英俊小子,王丹的心绪好生复杂,一时之间竟是生出种恍如隔世的感受,在将心里的苦都倾倒给了眼前的男人后,她终是彻底放松了心情,面上展露出舒心的欢颜。
随着王丹的心绪变好,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与徐浩然在聊起了世间的人情冷暖,说到单位上同事的幸灾乐祸与冷漠时,王丹不无感慨地说道。
“唉!我这还没犯什么错误,单位上的同事仅仅是见到纪检部门的同志找我问话,见到我被局里的领导叫去谈话,怎会看我的眼神就变得那般的陌生势利,而那些平时巴结、恭维我的人,甚至是要好的朋友,那张脸变得是真他妈的快啊!”
徐浩然笑着说:“你这等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哪里知道这世间的难和人性的险恶哟!”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你有钱有势有能被利用的价值的时候,不管是你的朋友还是同事,他们自然会对你百般巴结、讨好,一旦你稍有不顺或是倒霉落难,那时;你便会看到他们最真实的面孔。”
“你大可不必为这事纠结,更不用去介意人情的冷暖,这世间的事大多都是福祸相依,别人想怎么样看你、对你,那又能改变你什么?这些都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有你自己活开心了、活好了,那才是最大的福气。”
这狗日的倒是会开解人,听得王丹是连连点头,好生佩服他竟是有这等拿得起放得下的心胸气度。
在与王丹聊到她欲与丈夫离婚,是否放弃现在的工作而另寻发展的这两件事之时,徐浩然对她的家庭婚姻之事自是不会多言,只是在她工作的问题上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听你父亲的意思,似乎有欲使你离开公安部门另寻发展的想法,不知你对这事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现在的工作,想好了要从商,我会尽力帮你的。”
见得徐浩然在自己的离婚之事上是只倾听而不发表任何意见,王丹虽感觉有些失落,但也能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和顾忌。
想他这等男人,断不会去掺和别人的私生活,在这等敏感又招人津津乐道的事上,自然是犹恐避嫌不及,怎可能去招惹麻烦,况且这夫妻之事,有时看似斗得头破血流,转眼却又恩爱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届时,在其中出主意帮忙的人反倒成了两面不讨好的小人。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谁愿意去招惹这等“割卵子敬神”两头都不讨好的事。
王丹把徐浩然想简单了。
徐浩然不是那等怕招惹是非的人,他之所以不愿掺和这等破事,乃是因为修心悟道的人最是忌讳沾染“拆婚毁庙”的事,不愿去惹这等尘埃罢了。
听得他尊重自己的工作意愿并愿意尽心帮助,王丹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安慰,想他至少还记得昔日的情分,能在自己有难之时便出现,不禁突地生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感慨。
……
这晚,徐浩然盛情难却,在王副市长家吃过晚饭才离开。
见得女儿的精气神已然好了许多,已然能在饭桌上有说有笑,回到家里的王副市长好生感谢徐浩然,在谈到女儿的工作之事时,这老东西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认为女儿经此磨难后,此乃是最好下海经商的时机。
其时,政府机关工作人员下海经商的余波未息,几多有能力、有抱负、有想要发财,有欲在商海中去搏一把改变自己的命运,且又厌倦了日复一日的机关工作的年轻人,仍是还热衷于下海经商。
王副市长人老成精,深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想趁自己还在位上之时,便把子女的未来安排妥当。
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