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鸢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厉司承的事情,可越是在心里暗示,越是反反复复的在想他的事情,尤其是想到那个CT图上淤血的位置,她更是辗转反侧,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她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头。..
她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讨厌自己的职业素养。
那可是厉司承啊!
就让他这样病死算了,干嘛要管他呀!
那个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甚是丢了性命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为他看病!
可转念,她又想到了女儿,想到儿子……
“唉……”
沉吟了一声,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管,穿上拖鞋,缓缓的走到了他的病房外。
抬手,犹豫了几秒,才敲的门。
里面,没有人回应,也没有动静,似乎并没有人在里面。
不应该啊,她刚刚看那个CT图的时间,就是刚刚,他这么快就走了?
“厉先生?”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但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皱眉,她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开灯,但依稀还是能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明明在啊!
傅鸢心里略略有些不爽,直接将灯打开。
刺眼的灯光,让病床上的男人立刻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傅鸢看到了,但她只是冷冷的说:“你为什么不配合治疗?”
男人没有说话,不过听见傅鸢的声音,还是将手放下来了一点,然后虚着眼睛看着她,视线从混沌,到逐渐清晰,最后变得炙热。
两个人的距离还有点远,甚至站在傅鸢这个位置都不能够真切的看见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傅鸢就是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很热。
即便隔得这么远,她都能感到那种热腾腾的感觉。
想到他这几天做的事情,她越发不敢靠近,甚至很后悔自己要多管闲事来这边质问他。
她真的不该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幼稚?”最终,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
厉司承重重的呼了口气,“我没事。”
“你什么没事啊?CT你没看吗?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有病就要治,这个道理你不懂吗?非要等到严重了,无可挽回了,那个时候才叫有事吗?那个时候你是想让神仙来救你吗?”傅鸢都想将脚下的拖鞋甩他脸上了。
厉司承目色沉了下,闪过一丝疑惑。
什么CT?
她看了他的CT?
“傅鸢……你别闹了,让我休息。”但这回儿,他不想想太多的事情,头是真太疼了。
傅鸢听到他这话,心里顿时一紧。
联想到那张CT图,她再也顾不得那些了,快步上前来到他身边,将他压在眼睛上的手拿了下来。
“嗯?”
“你别动,我看看。”傅鸢伸手撑开他的眼皮,检查他的眼睛。
厉司承一脸疑惑,重点是,被她这样一折腾,他似乎有点清醒了。
“傅鸢……”
“你眼睛没事吧?”傅鸢问,脸上透着几分焦急。
“……”厉司承想了想,“有点胀……”
话一出,傅鸢立刻皱起眉头,“都这样了,你还不配合治疗,你知不知道你脑子里淤血的位置正好压迫着视神经,你想变成瞎子吗?”
压迫视神经?
这么严重吗?
不对!他的脑子里什么时候有淤血了?
“傅鸢,你……”他试图解释。
“你什么你,你就这样作吧!到时候瞎了,连累我女儿儿子还要照顾你一辈子。”傅鸢打断他的话,越想越生气,要不是看他这会儿脸色也很差,她真想拎这他的领子将他从病床上揪起来。
厉司承若有所思,片刻抬眸,深深的看着她,“你这是在担心我?”
“我是在担心我的孩子将来被你拖累!”傅鸢反驳,不带丝毫犹豫。
厉司承沉默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闭上眼睛,沉默。
傅鸢愣了愣,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喂?你别睡啊!你现在这个状况不能睡觉,你赶紧起来。”
“你很吵。”厉司承不想动。
“你起来,我就不吵你。”
傅鸢不准他睡觉,见推他不管用,就用手去扭他的手臂,可他手臂上的肉太硬了,扭了半天,反倒是把自己扭疼了,冷眸见他依旧纹丝不动的躺着,她直接去哈他的腰。
这下厉司承几乎是立刻就抓住了她捣乱的手。
“傅鸢!!”他的声音带着火的。
傅鸢抬头对上的他的目光时,更是一惊,但她还是很严肃道:“谁让你不听我的,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大概是真的很烦,他这会儿的语气,实在是不太好。
傅鸢也能感觉到他的脾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她竟觉得有些受伤。
明明他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她甚至都巴不得他出点什么事儿最好,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过来了,还是昧着良心的来劝他,可他倒好,竟然还不领情。
她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傅鸢生气的挣开自己的手,“行!你不需要是吧!那我走。”
然而,就在她转身时候,又被人一把扯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中。
“对不起……”耳边,是他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
傅鸢才不想听他说这些,“你放手,我现在不想管你了。”
他紧紧的抱着她,却是怎么都不愿意松开,直到感到她挣扎的力道没那么大了,他才叹息了一声在她耳边说:“你别闹我了好不好?我已经是忍着不去找你了,你非要来惹我,你要我怎么办?”
“你说什么啊?”傅鸢真的一点都没听懂他的话,反驳道:“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你知不知道脑子有淤血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后期运气好,淤血可能会自行散了,如果没有的话,到时候问题很大的。”
“嗯!我知道了!”他轻叹一声,口气有些敷衍。
傅鸢眯眸,也察觉到了,又用力的推了推他,“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拿自己的身体来做文章,厉司承,你能不能正常点?你不是一直都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吗?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