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当即拱手作揖道,“覃老先生,您怎么会在此地?”
“刘大人又为何来此?”
他就是黄守仁所说的好友,刘墨当即反应了过来,于是便道,“来救人!”
“老朽也是为此而来!”覃光彦笑了笑,“这两位是?”
“这位是赵大,这位是贱内宫晓柔。”刘墨一一介绍。
“短短数月未见,刘大人又娶了一房新夫人,哈哈哈。”覃光彦抚须,“敢问新夫人可是江临盐帮帮主宫长义之女?”
“正是!”宫晓柔向其行礼,“见过覃老先生,我夫君时常提起您,今日有幸得见,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林诗琪调教人果然有一套,疯丫头居然说得头头是道。
覃光彦回礼,随后说道,“此地人多口杂,诸位请随我上楼。”
上到二楼,走进一间僻静的房间。
宫晓柔也想跟进去,但却被刘墨拒绝。大夏朝男尊女卑,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她参与其中。
于是她只得听从刘墨的吩咐,回房歇息,赵大则守在门外。
确认安全之后,覃光彦便开口问道,“刘大人,黄大人来信说,此次来蓟州,你已有万全之策?”
“是的。”刘墨告诉他,“但前提是,得让我见到太子殿下!”
覃光彦听闻眉头紧皱,“要见太子殿下,绝非易事。”他说,“如今陛下在承河,太子殿下监国,日理万机!”
说白了,人家现在就是皇帝,别说刘墨被罢官,即便还是盐运司御史,小小七品官,面圣?
“覃老先生肯定有办法对不?”
“哼,刘大人可真抬举老朽。”覃光彦笑了起来,“办法倒是有,不过嘛,得看刘大人你,能不能说服他们了。”
“他们?”刘墨诧异。
“对!老朽对大皇子在江临府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本想上奏朝廷,奈何身无官职。”覃光彦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怎可纵容高戚此等恶徒胡作非为。
为此,老朽特意联络了在蓟州做官的所有门生,联名写诉状,参他高戚一本。”
明白了,覃光彦召集了所有门生,打算联合起来对付大皇子。刚才的话,意思就是让刘墨也参与其中。
“正合我意,你不找我,我也会来找你!”刘墨心想。
光靠宫长义手中的密函,想要板到当朝大皇子谈何容易,如果加上整个江浙省在蓟官员的联名奏折,那就不一样了!
但细想一下,你有一大堆当高官的学生,却还给我这样的机会,显然,你们选不出出头鸟,要让我来得罪人!
行吧,反正早就是大皇子的眼中钉了,不在乎了!
而现在的问题就是,机会覃老可以给,能不能说服这些官员听自己的,就得看刘墨的本事了。
压力来到刘墨这,我特么一个秀才都没考上的寒门书生,又是以经商混上官职的“学渣”!
跟在蓟州做官的覃老门生…完全是对立的两个不同的阶层嘛!
我说服他们…
“刘大人,你意下如何?”
这问题不就是在问我行不行,顶不顶得住么!
“多谢覃老,在下定不辜负您一番苦心!”
“很好,果然是黄大人器重的人才。”覃光彦道,“明日戌时,朱雀街,四开门,大门上刻着蔓藤盘绕橡树的宅子。有人拦你,你便说来找一朵青色雪莲花即可。”
“明白!”
转身离开,回到覃光彦安排的房间,宫晓柔一脸惆怅地等着刘墨。
她什么也没说,但却将心事全写在了脸上。
刘墨走到床边,搂过她的肩膀,两人一夜无话,就这样相拥而眠。
第二天晚上,刘墨自行前往覃光彦所说的宅子,门口却有几名黑衣大汉把手。
报上暗号,留下赵大门外守候,自身一人进入宅子。
负责接引的下人带着刘墨七拐八绕,来到一间石屋,推开大门。
刘墨只见十几二十位官员峨冠博带,整衣端坐。
这些都是江浙省在蓟州官员!
见到刘墨前来,众人一一拱手行礼,报了姓名身份,刘墨也一一回礼,同样说出自己的名字。
跟预想的一样,一开始的客气是不认识,深怕得罪了高官。在得知刘墨的身份之后,几乎所有人都露出轻蔑的笑容,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露声色,刘墨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坐下。
此时,覃光彦未到,一名官员不知道是等的无聊,还是有意刁难,当即站起身问刘墨道:“本官吴歆,早就听说刘大人白丁之身,却在不到一年之内,连升数级。
坐上了正七品盐运司御史的位置,怎么刚上任,江临府盐道就闹出了如此大事?”
“丫的,上来就戳我的痛处,给我下马威。不把你怼回去,怎么说服其他人。”于是便道,“江临府盐道虽积弊已久,但交于在下,不出一年便可将其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惜,刚有成效,却被高戚这等屠夫一手破坏。”
“按照刘大人所说,盐帮反贼,高将军应该心慈手软才对?”吴歆追问。
我尼玛,你是大皇子派来的卧底?
调整心态,刘墨再次回答,“若将江临府,或是整个大夏盐道比做一个得了多年的痼疾之人。应当先给他喝点稀粥,同药一起服下。
等到他肺腑调和、形体慢慢养得安稳些了,再用肉食补养,加上效力强的药治疗,这样病根才能除尽,人得以全面康复。
如果不等病人气脉缓和,就给他吃烈药和味道厚重的食物,想要求得平安,实在就难了。我已获得盐帮前任帮主信任,娶其千金为妾,盐运之权已慢慢交于官府手中。
可他高戚却急攻心切,想要杀尽盐帮帮众。难不成盐帮中人,就不是我大夏子民?
如今战乱方平,百废待兴,即便盐帮帮众有罪,非杀不可吗?不能充军,或令其服役,为我大夏谋福?”
吴歆被怼的无语,陷入沉默。
此时,另外一人忽然高声问道,“高戚此人确实是个张扬跋扈的匹夫,但他也是大皇子最倚重的将军,得罪他,便是得罪大皇子!”
刘墨望去,乃是张佑。“是啊,高戚可是大皇子跟前的红人。得罪他,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说。
“只不过呢,诸位也知道,我刘墨一介布衣,家中也有四房妻妾,本应该明哲保身。但,我白丁出生,却不惧强权。即便赔上性命,也要扳倒高戚此等恶徒!”
说完,刘墨面色一变,看向张佑。“张大人,你若是贪生怕死,贪恋富贵之人,大可现在就离开。不过嘛,日后别再说是覃老先生门生!”
“你…你…你!”张佑顿时被怼得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你们这点能耐,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