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文西被黑纱死死缠住,脱不开身。
相反来说,黑纱亦是被达文西所困。
这暂时解决了首相所遇到的危险,但首相深知,危险依然在,他的危险就是小哈布斯,他的儿子。
小哈布斯在黑纱与达文西两位‘传说’开始战斗时,震惊了刹那,便追上去理所当然地用脚踩碎了夏绿蒡的每一块骨头,踩得非常认真,像是在清除一堆早就无用的垃圾。
首相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从小哈布斯的动作中看到了过界的疯狂,小哈布斯似是在彻底失控的边缘徘徊。
在小哈布斯的脚下,夏绿蒂这位‘三姐妹’中的大姐,变成了一堆碎屑,可以看出她的身体似乎每部分都是由机械制成,这让她的生命力异常顽强。
小哈布斯无法判断她的‘核心’究竟藏在哪里,于是再次挥手使用‘八阵图’,将所有碎屑挤成一团白色钢球,然后开始用火焰仔仔细细地将其烧灼。
做这一切的时候,小哈布斯异常认真,像是个全心全意锤炼神兵的铁匠,首相觉得还是不要惹自己这个脑子失常的儿子,他离开了这个房间。
哈布斯堡此刻显得异常空寂,首相边走边叫,却没有招来任何侍从,这空旷让首相心惊,忽得,他看到前方黑暗中有個身影,那身影高大枯瘦,站在厅堂中心,微亮的晨曦从窗外照进来,照亮了他脸上的那张黑铁面具。
这张面具是首相此生的梦魇,他骇然呆立当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不不,这可能是一个噩梦……等首相闭眼再睁眼,他还矗立原地,眼前那个戴着黑铁面具的枯瘦男人却不见了。
果然是梦……首相想。但他的理智告诉他,那可能与梦无关。
如果不是梦,又是什么?
首相不敢继续想,他想他得获得教廷的更多支持才行,于是他跑出哈布斯堡,准备去中央大教堂,他找到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没有御者,但首相对驾车也并不外行,这辆马车冲出哈布斯去往中央大教堂。
但在刚刚驶出哈布斯堡的那一刻,整辆马车就在瞬间被折叠压缩,成另外一个木球,与夏绿蒂变成的那只钢球大小一模一样,整整齐齐摆在阿尔布列特·哈布斯之前,原本他是男爵,但现在他即将晋升成为公爵。
“父亲,我长大了。”新任哈布斯公爵微笑着说。
……
莱尔大主教关注到了一切。
又是一次子弑父,哈布斯堡是个被诅咒的姓氏。
但对教廷来说,任何一个哈布斯成为统帅都是可以接受的,贵族死于内斗而非被外敌所杀,这也是可以接受的,这都是王国内部事务,无损昂撒荣誉。
与此同时,莱尔大主教也注意到,另外一场阴谋同样在进行中,而事发地就是金顶王宫最深处的国王寝殿,那位国王被从地牢中救出,也许可以登上他失去十余年的王位,这一夜必定被历史所铭记,因为太多的鲜血、荣耀和权位被付诸一炬。
但那依然无关紧要,只要仍然是斯图尔特的血脉占据这王座,就一切都不会改变,祖先的契约写在教廷与其的血脉约定中。
唯一重要的,只有教皇的复苏,和那即将到来的伟大征战。
为了阻止教皇的复苏,阴谋者已经来到了此地。
莱尔大主教瞧向黑暗中走来的那个绝美身影,他曾在很多场合听到过她的名字,也曾在很多场合与其有过会面,却从未想过这场阴谋会与她有关。
“帝女女士,你出现在这里,我很失望。”莱尔大主教说,“你与黑纱竟是同谋,阿尔布列特·哈布斯是你们最重要的工具。”
“我也不想来呀~”帝女叹了口气,“但教皇一醒,第三次战争马上就要开始,我是个和平主义者,觉得他还是一直睡着吧。”
“你受谁的委托?”莱尔大主教问。
“人民吧。”帝女说,“所以请你让开,把那篇神级灵文交给我。”
莱尔大主教摇摇头,说,“你要及时拨去眼中梁木,并悔改伱的错。”
月光如箭雨般落下,刺透黑暗,落向帝女。
帝女后退一步,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汉尼拔站了出来,他一丝不苟地头发此刻依然背在脑后,露出光洁而充满智慧的额头,所有月光之箭射到他面前时,化作火焰烧尽在半空。
“我以为你是一位魔药专家,但你是一位‘传说’。”莱尔大主教瞧着汉尼拔,皱起眉头,“首相对你的邀请迷惑了我的预知之力。”
汉尼拔则对露出迷人的微笑,并伸出手来,似是要握手,但两人相距很远,汉尼拔说:“莱尔大主教,我一向景仰你的渊博。”
下一刻,汉尼拔伸出的手中,已经握有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脏,这颗心脏血淋淋的,似是才从人体的腔膛中取出。
莱尔大主教捂住自己的胸口,鲜血从那里渗透出来,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技巧’,不禁流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心中藏在主的威名时,血肉尽可复生。”莱尔大主教说,他手指按住的地方,心脏重生,两位‘传说’相遇时,往往会陷入僵持。
但毫无疑问,莱尔大主教被汉尼拔拖住,像是达文西被黑纱拖住一样。
为了保护教皇的苏醒,莱尔大主教通过月光向红手套发出的警示,要求他们立刻到达地下王宫。
……
此刻,在王宫之外。
红手套小队也遇上了他们的敌人。
庞德、李古丁和夏颜这个铁三角组合,先是听闻到了暗巷中沸腾的喘息声,接着一个鼻子呈现三角模样的怪人就出现在那里,尔后这个怪人就开始向他们奔跑,那气势宛如奔马,且拥有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仓促之间,红手套亦无法摆脱怪人的阻拦。
……
同一时间。
伊丽莎白公主,维多利亚,还有李尔,推开了国王的房门,在他们背后跟着那位戴着铁面具的瘦高男子。
……
仍是同一时间。
船头舵踢开了菲利普亲王的门,再次把亲王和佩瓦侯爵夫人堵在被窝里。
……
这一夜,整个伦丁尼仿佛坐在了正在爆发的火山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