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瞧着眼前这个丑男人非常可疑。

该是‘书之神’的神序，但无法判断具体序列。

在‘神们’的神序尚且只属于其自身之时，高等级非凡者是能够通过某些‘小技巧’来判断同属或异属的低阶非凡者位阶与序列的。

自从‘神们’开始诡异的交融与媾和，甚至开始交换自身神序后，这些‘小技巧’就失了灵，除非‘乩童’、‘侦探’、‘预言家’或‘解密大师’这样的神序，否则很难判断一个目标是否为非凡者，更别提属于何种神序了。

现在只有掌握‘书之神’的教皇拥有这种能力，能够识别属于‘书之神’的非凡者，女帝身为‘神话’也不行。

但教皇……女帝忽得她转头愕然瞧向西南方向，那是神威狱之所在。

教皇注意到了这里，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两位‘神话’的灵性在伦丁尼的夜色中交锋。

女帝当然不会想到这里有一个直通教皇心脏的暗探，只会想这是一次教廷有预谋的行动，而这個红衣女人在撒谎。

“你在撒谎。”女帝说。

ROSE显露出骇然表情，下一秒，她就变成了一束电火花，圣魂在她身体每个部分里横冲直撞，并且渗透灵魂，让她每个向外的孔窍都绽放出豪光来。

现在，ROSE因为巨大的肉体和灵魂冲击力而身体向后反弓，痛苦过于剧烈，催毁身心，她发出一声尖叫来，诡异现象出现，随着她的尖叫，她猛的挺直身体，口中发出一柱光焰，在月夜骑士眼中似乎激光炮一样，击向女帝。

随着吐出这柱光焰，ROSE身上的圣魂竟然消散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缭绕的光环，而ROSE则开始‘崩塌’，她像是由沙子组成那样在‘塌陷’，这显然是一种逃命的技巧。

很不错很酷炫的技巧。

但在一位神话面前，这很难起效。

“一位‘傀儡师’~‘虹之神’的神序~”女帝发出愉悦的声音，似乎这个发现让她很高兴，然后，她就发动了她的另外一种‘上位技巧’。

ROSE身体崩塌和塌陷之地，变成了一片沼泽，又传来了挣扎尖叫之声，然后就见到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中华风古铠将领，从其中浮现出来，两人手中捉着一个全身赤裸活蹦乱跳的ROSE。

“‘虹之神’会诅咒你！”ROSE尖叫，“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虹之神’的诅咒！”

“是的，杀死三个虹之神的神序拥有者，会召至虹之神的诅咒，我知道的～”女帝微笑着说，由于心情愉悦，她的微笑格外迷人，“但这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想要在虹之国忙着制造人肉奇观的虹之神注意到我们，仍然需要大量努力呢～”

女帝说话的时候，汉尼拔出现在二楼转角楼梯口，他依然衣着笔挺气质从容，他说：“教皇还有3分钟到达此地，我嗅到了莱尔大主教的味道。”

被汉尼拔吃过身体的一部分后，就会成为汉尼拔的猎物，因此会对其的存在异常敏感。

“这太快了。”女帝皱眉，那必须是在红手套们闯入别墅之前，就已经动身出发，但如果教皇早知道她在这，又为什么会送来红手套做先锋呢？这不是送死吗？

虽不解，但跑还是必须跑的。

“你带丽丽丝和比尔先走。”女帝说。

汉尼拔点点头，月夜骑士看到，在汉尼拔身后，比尔挟持着丽丽丝。

就是这个机会了……

丽丽丝对视与月夜骑士，丽丽丝应该不认得这张面孔，她却向着月夜骑士轻轻摇头。

月夜骑士则显露出一个笑容。

他可从来都不是会听别人劝的脾气呢～于是他按向自己的心脏，把心脏跳速提升，大约数公里之外，正在车驾之中的教皇敏锐觉察到了自己心脏的变化，那是一种指引，指引他可以距离更远将‘书之神’的伟力施加在目标上。

这很有趣。

教皇意识到自己的心脏有一个分体在外的。

竟然瞒过了拥有‘书之神’的教皇，看来他的心脏也从‘书之神’中学到了很多知识呢。

教皇便翻开手中的黑皮书。

他可以看到，‘武曌’的名字在其中开始清晰起来，于是他拿起笔，准备在这个名字上画上一笔，那或者不足够杀死一位神话，但能够剥夺她的部分存在感——存在感是生命、是‘份额’、是其对世界或世界对其的认知。

……

女帝敏锐觉察到了这种危险。

她迅速判断出了危险的来源，是那个丑陋男人。

“别动！”月夜骑士与女帝对视，“10秒内，放了丽丽丝，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楚门……？”女帝略带疑惑，随即又显露出笑容，“你竟然能够在教皇眼皮子底下做出一个分身出来，真是我优秀的学生～”

“感谢称赞，但伱夸的是另外一个人，跟我完全没关系！”月夜骑士有点自暴自弃，这马甲到处漏风，总被识穿，真闹心！

“发动你的‘上位技巧’，快点离开这儿，带着上你的吃人管家和白痴仆人，否则教皇会弄死你！”月夜骑士继续说，“但把丽丽丝留下，时间紧张！快点走！”

“你不必敌视我，我们应是站在同一阵营的，我对丽丽丝并无恶意……”女帝正说着，忽得，她身体剧颤，整个人在瞬间被刮去了一重颜色，似是一个立体人形正被压缩成为纸片人那样。

这个场景看上去说不清道不明，却是真实发生的，诡异到令人心头剧颤。

月夜骑士却知道，这是教皇正在用‘书之神’涂去女帝的一切，女帝虽是神话，能禁得住几次勾画呢？

“我们是站在同一阵营的。”女帝重复，她望向汉尼拔，“你们先走。”

汉尼拔带着丽丽丝及比尔，他们脚下的地板变成沼泽，他们开始沉入一片黑色沼泽中。

月夜骑士当即就双眼发红，他抓着自己的心脏，让其跳动得更加狂野，吼道：“玩横的是吧！大家一起死！”

“不，谁都不会死，只有她会死。”女帝往自己的侍从处点点头，两位穿着中华风铠甲的将领，其中一位就抽出长刀，砍掉了ROSE的头。

鲜血飙射而出，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那颗头掉在地上仍然眨着困惑的眼睛，为什么要死的是她？

月夜骑士也是有点蒙，为什么要砍ROSE的脑袋？

“神要降临了。”女帝微笑着对月夜骑士说，然后她亦是沉入泥沼，消失在月夜骑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