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妓院主人特蕾莎女士奇怪地瞧着月夜骑士的胸部，在她的记忆中，原本似乎并没有这样雄伟。

但也许是她记错了。

维多利亚当然知道原本并非如此，她低声问：“你偷了什么？”

“真实之口。”月夜骑士小声说，“这里面是一个‘特性’的两个部分，通过机关安装到狮子嘴里，才能判断谎言，不知道是什么‘特性’，我拿来研究一下。”

“你偷妓院的‘特性’？！”维多利亚惊叹。

一份‘特性’多贵呀。

“偷窃是可耻的！”维多利亚说，虽然这是妓院的东西，但无论偷谁，‘偷’这个行为本身就有问题。

“这才不是偷呢。”月夜骑士摇头，“这叫交易，妓院把我们卖了，我们收到钱了吗？这就是我们收到的‘卖身’钱！”

妓院卖女孩给红衫军，当然不会付给女孩报酬，或者说，根本不会说这是一种‘出卖’，特蕾莎告诉女孩们的是，她们即将去参加一场贵族宴会，那上面有很多单身得有钱的贵族，只要能够嫁给他们，那么你们也将会成为衣食无忧的贵族。

这就是欺骗。

所以月夜骑士认为自己先行收回卖身钱并无不妥，听月夜骑士这样解释，维多利亚觉得这逻辑不太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马车在黑暗中行驶，很快就穿过了城门，并没有受到阻拦，平时城禁本就松散，守城的红衫军对于带有自家军队徽章的马车，当然也不会阻拦，而莱尔大主教的‘预言’也被成功破解，在他设定的规则中，并没有两位通缉犯被当作货物转卖的细项。

掀开车窗上的帘布，瞧着伦丁尼的城墙渐渐隐入黑暗，维多利亚生出一种唏嘘和感慨来，她陪伴伊丽莎白像是主人一样进入这座城市，现在却沦为罪犯逃离，像是当年她逃离卡尔马公国一样……

马车摇摇晃晃往伊兹河畔驶去，红衫军驻地在舰队监狱附近，整個路程大约要40分钟，摇晃的马车很助眠，原本叽叽喳喳谈论着贵族们的女孩们纷纷打起了瞌睡，是那个逃离的机会了，维多利亚想，但他们要去哪里呢？

昂撒、奥斯汀和卡尔马都不欢迎她，难道陪月夜骑士去传说中的‘虹之国’吗？那里可能遍地都是怪物啊。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辆马车再说。

维多利亚想要摇醒月夜骑士，但却骤然发现自己身体无法动弹，转动眼珠，她发现几条透明晶丝样的‘魂线’连在她的身体上，那一端则在打瞌睡的月夜骑士手中。

混蛋！又用‘傀儡师’的手段控制我！维多利亚出离愤怒，同时她不明白月夜骑士要做什么，为什么不逃？红衫军驻地，那里有一位疯狂的‘传说’啊。

……

马车驶入红衫军驻地。

这里由一个巨大的训练场和连续不绝的建筑构成。

老哈布斯公爵在世的时候，一年中有七八个月是在这里常驻办公的，所以此刻已属于新任哈布斯公爵的住处，也是不逊色于哈布斯堡般的奢华。

从‘韦利之家’驶来的马车，停在一幢透露着灯火的建筑旁，在黑暗中，它像是火焰映照得钻石那般闪闪发光，其中还有交响乐的声音传出，对于夜生活很贫乏的伦丁尼来说，这里就像是一座世外的仙境。

姑娘们下车后便急不可耐地掀起裙摆，跑向这座仙境，她们认为那里有特蕾莎女士承诺的贵族夜宴。

月夜骑士和维多利亚跟在最后，在所有姑娘全部下车后，特蕾莎并没有下车，她只是惊恐地望了那座建筑一眼，便拿着一位士兵根据人数交来的钱袋走掉了。

“看，足足20金镑，我们每个人都值4金镑。”月夜骑士捧着他两颗巨大的胸部，牵引着维多利亚慢慢踱步向舞会场走着。

“所以我拿妓院一个‘特性’怎么了？”月夜骑士说。

维多利亚瞪向他。

“是，我们还得在红衫军这待一段时间。”月夜骑士知道她在瞪什么，“否则在逻辑上我们还是伪装后逃出伦丁员的罪犯，会被莱尔主教‘预知’到。”

既然这样！你跟我说啊！总用‘傀儡师’控制我干什么！维多利亚继续瞪他。

“我懒得解释嘛～”月夜骑士抽回了‘魂线’。

维多利亚获得自由后就一脚踢向月夜骑士，这不是淑女所为，但如果维多利亚手中有细剑，也会插月夜骑士一剑的，反正她踢不到也插不到，只是为了疏解心中怨愤。

如果提前告知，维多利亚都能配合，但月夜骑士得了‘傀儡师’的技巧后，连解释都省了，动不动就控制维多利亚的身体，这种做法实在让维多利亚气愤。

这时，他们已来到那座夜宴厅门口。

他们已是最后一批，门口几名士兵已经放进去了不少姑娘，见着他们，便例行询问：“你们有什么擅长的吗……？”

士兵的目光看到月夜骑士的胸部便移不开了，昂撒以丰满为美，但这么大的还是士兵首次见到。

“擅长……音乐算吗？”维多利亚问。

“当然，你们会演奏乐器？会歌唱？”士兵问。

“非常擅长。”月夜骑士托着胸口说。

“那伱们跟我来。”一名士兵便引着他们进入夜宴厅。

音乐声越发清晰起来。

像是一重幕布被悄悄掀去。

整个夜宴厅在观看与听觉上都变得清晰起来。

大量霓虹灯在内部闪烁，照耀的一切场景都明灭不定，偶尔能照见那些扭动着的雪白的身躯交叠在一起，呻吟声和音乐声交杂成为一首淫秽疯狂的乐章。

这并不出乎月夜骑士和维多利亚的预料，召妓总不可能是为了谈心吧，买妓女这种事除了劳军也没有其他用途了，但没关系，月夜骑士手中的‘魂线’可以保护他们，那位士兵引导着他们绕过这一切来到音乐表演处，那是一个小舞台，舞台上有一个正在拉琴的乐手。

那乐手的模样非常眼熟，维多利亚在心中惊讶地呼喊了一声：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