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颜吃过晚饭,又睡下了,再次睁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唤春归进来,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春归道:“回娘子,已经亥时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突然肚子在这时候咕噜噜地叫了,傅朝颜有些无奈,近日她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身体又不得不进食:“春归,疱屋可还有吃食?我饿了。”
“应当还有,娘子稍等,婢这就去取。”
趁春归去疱屋的空档,傅朝颜下了榻走到窗前,外面还在下雪,只是没刮风了。
天上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很圆,不知道在那个世界,他们是否看到的是同一片星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了这儿,她也不知道在那个世界的自己是否还活着?
来到这儿,不是她的本意,如果时空裂缝能再次出现,那么她求求老天爷,把她送回去吧。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这里的观念、制度她接受不了,也不可能接受,在这里,她很孤独,所有人跟她都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世界,她就像是无根的浮萍,随风而来,也随风而去。
“娘子,你怎么下榻了,快上榻,别再受凉了。”春归连忙放下提盒,将窗户关上。
春归刚过及笄之年,在她那个时代还是个上高中的小姑娘,让一个小姑娘成天伺候自己,她还怪不习惯的,更别提她还操着一颗老妈子的心。
“我无事,你莫要担心。”傅朝颜在春归的搀扶下,回到了食案前坐下。
“娘子,你病得如此严重,怎能叫婢不担心。”
她将提盒中的食物依次摆放在食案上,笑着对她道:“娘子,这是厨房刚熬的小粥,按照你的吩咐,没放糖。”
傅朝颜淡淡地“嗯”了一声,拾起汤勺,舀了粥,尝了一口,虽然没什么味道,但也比甜的腻死人强得多。
“春归,我还有多少钱财可用?”
春归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起身,打开一个柜子,将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娘子,可用的就这么多了,你的嫁妆郎主都让太夫人管着。”
傅朝颜打开盒子一看,现有的银钱并不是很多,不足以让她拿去收买人心,从中取出几支银钗,拿给春归:“明天你拿去当铺当些银两,交给桂媪让她在小娘院里找几个可心的奴仆帮我看着那对母女。”
“娘子,这是要……”
“你想的没错,就许小娘在我院里安插她的人,就不许我在她院里安插我的人了?”
傅朝颜吃完最后一口粥,用手帕擦了嘴,看向她道:“春归,天下可没这样的道理。”
春归点头应道,越发觉得自家娘子与从前不一样了,娘子还是那个娘子,可性子不似以前那样软弱,更坚韧也更果断了些。
傅朝颜躺在床上,眼睛虽然闭着但丝毫没有睡意,她不敢睡,在这个时代,不管是朝堂上还是宅院内,勾心斗角乃是家常便饭,稍不留心,便会置自己于危难之间,为了自己的性命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她虽然很不喜欢这种日子,但却没有办法改变。
身处于大环境的她,无法改变环境,唯一能改变的便只有自己。
至于今后的路怎么走,她还不知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与霍家的婚事,她想很难再有转机。
子女婚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是小说中的女主,没那么大的能力轻易改变自己的婚事,现在的她能保住命就是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