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怎地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她最是看得开,也不为难人,咋地在子嗣面前就变得偏执起来了呢。
二郎他们又不是生不出,不是都说了,时局不宜,时局不宜。
婆母怎地就听不进去呢,想要孙子就跟着了魔似的。
“夫君,你走开!”傅朝颜也吓着了,连忙想要推开他,可霍珏就是紧紧抱着她,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死都不放!
太夫人被气狠了,她这个孙子当真是有出息,行行行,这恶人她是做定了。
她看长随一眼,当下怒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
鞭子一下一下地打在霍珏背上,傅朝颜被她死死护在怀里,不让鞭子挨到她一点。
瞬间霍珏被打的皮开肉绽,但他仍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王氏想替儿子求情,却被霍裴青死死拉着,叫她别管,不可违母亲的话。
傅朝颜看着鞭子不断的打在霍珏身上,她心疼坏了,哭着求着,挣扎着推开他,“夫君,你放开我啊!”
“我死都不会放开你!”霍珏倔起来像头牛,今天就算把他打死,他也不会放手。
傅朝颜见拗不过霍珏,哭着向祖母求饶,“祖母,我错了,身为霍家长孙媳不该由着性子胡来,我会听你的话,为霍家生下第一个长孙,只要你放了夫君,求你了,祖母,我会听话的,呜呜呜~”
如果能让祖母开心点,能让霍珏不再那么为难,她生便是了。
霍珏则是快疯了,他受不了傅朝颜这样,他不要让她屈服,不要让她没有尊严的去求任何一个人!
他一把拽住将要落在他身上的长鞭,一甩,眼神狠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任何一个人休想伤害她!”
最后直视太夫人,“你若是把身体养好了,等过几年安稳,何愁没有孙子抱,可你非得现在,非得把朝颜的命当儿戏,那就别怪我不念祖孙之情!”
“二郎,放肆,不可对长辈无礼!”霍裴青冷脸呵斥。
“你……你你!”太夫人简直气的发抖,一口气没上来,竟晕倒了。
这下把众人都吓坏了,连忙请大夫过来。
王氏吓得不行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婆母要是被气死了,二郎可就是背上了不孝的骂名,是要被世人唾骂的。
霍裴青气得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直接下令,把霍珏夫妻二人关在祠堂里罚跪。
霍珏不是第一次了进祠堂,他习惯了,袍子一掀,双腿直挺挺地跪下去,傅朝颜紧跟着也跪。
祠堂里除了冷冰冰的牌位,只有他们两个活人。
夜从未这么静过,烛火从未那样明亮过,小小的屋子,只有他们两人,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以前常听说礼教是会吃人的,而我们现在正在深切体会着。”
他自从来到这儿,每时每刻都在体会着,这残忍的礼教。
没有自由,充满束缚着,压抑着,可吞噬的礼教。
傅朝颜靠他紧了点,手碰到他的,刚好两人心有灵犀,十指交握。
他的手很暖让傅朝颜的心也温暖了起来,她用力握紧,“我们好像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深深的绝望。
过了良久,两人都没再说话,室内变得特别安静,霍珏看着那黑漆漆的牌位,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