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与她命运与共,就算折了他的寿命,他也心甘情愿。
霍珏拔出刀鞘,抬起手腕,用力一划,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鲜红的,带着温暖的血。
雨下的越来越大,风也越刮越大,窗户快要受不住了,已有风涌入。
七支蜡烛,随着风的涌入开始变得摇摇欲坠,随时便能熄灭。
霍珏连忙又将窗户关的再严实些,不让一丝风涌入。
青天寺住持就拿了一个碗,去接,待接满,他让霍珏把傅三娘扶起来,直接喂她喝。
很奇怪,汤药无法入喉,可喂血像是喝水一样,畅通无阻。
霍珏见她喝下去了,心里可谓大松了一口气。
待灌满四碗血,青天寺住持又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风肆意涌入室内。
风带着雨水瞬间打湿了半个屋子,连同霍珏的衣裳都打湿了半数。
霍珏瞬间大惊,“主持!”
此时他已消耗太多血气,脸色都有些发白,身子也有些站不住了。
他连忙去看那七支蜡烛,只见那七支蜡烛,像生长在悬崖峭壁的小草,顽强而又肆意的生长。
那带着暖黄色中间一点红心的光,丝毫没受大风的影响,正激烈的燃烧着。
“你看,那些蜡烛如坚韧的野草,即使受风吹雨打也不曾熄灭。”青天寺住持又将窗户给关上了,瞬间七支蜡烛熄灭。
霍珏慌了,“主持,这蜡烛……”
青天寺就摆手,叫他莫急,“傅三娘已无性命之忧,等下个雨天将至时,她便醒了。”
霍珏闻言,大喜,连忙向主持道谢,“多谢主持,此大恩,霍某没齿难忘,往后若有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必当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青天寺主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若是别人,他无所求,可对于霍珏,他有所图,“霍二郎,贫道只望你记住种什么缘,结什么果,切莫要犯此前的错误了。”
霍珏哪还敢犯此前的错误,只一次,差点让她永失所爱,当即拱手对天发誓,“我霍某今日当着主持的面,对上天对霍家列祖列宗发誓,此生绝不再滥杀无辜之人,上为国家考虑,下为百姓做事,若违背此言,必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是他错了,他错就错在,不该忘了本心,若一个人忘了本心,与那些杀人如麻的恶魔有什么两样。
青天寺主持也没有非让他发誓,奈何这孩子太实诚,但转头一想,发誓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不敢轻易违背誓言。
傅朝颜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在一个四周都是虚白的世界,没有山川河流,也没有花草树木,更别提人和动物。
她在那里感受不到痛苦,只有那一双眼睛,能够看遍四周环境,给她光亮,给她指引。
她似乎没有了记忆,记不起任何的人和物,只记得自己叫傅朝颜。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这雪白的地上,四周白的晃眼,她的眼睛都快瞎了,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那是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泉的水、像春日的风、也像夏日的白开水,清冷而温和。
“你是谁啊,你在哪儿,你认识我吗?”傅朝颜朝四周大声的喊,可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了。
“朝颜,我在这儿,快过来,我在等你!”
“你是谁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找不到你!”傅朝颜像一个无措地小孩儿,待在原地,闭上眼睛,想要仔细听声音来自何方。
“朝颜,朝颜,我在等你,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