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天还未完全暗下来。
玉清的屋子内,燃着淡淡的降真香,使人身心舒畅。
李莲花垂眸,掌心躺着一个秀气的小瓶子。
“这便是我托乔女侠寻的药草制出来的药液,将它喝了,你的心疾就痊愈了。”
“若只是将药给我,我们不必来元宝山庄,玉清姑娘,你来这里是为了泊蓝人头吧。”
玉清从袖中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递了过去。
李莲花放下瓶子,接过来打开一看,怔住了。
方多病好奇的凑过去,睁大了眼睛,“当票?泊蓝人头的当票!泊蓝人头不是金满堂的吗?”
“当然不是,”玉清淡淡道,“十几年前,董羚将泊蓝人头当给了金满堂,如今随时都可以凭借这张当票将泊蓝人头赎回去。
若是其他的物品倒也简单,只是这泊蓝人头与金满堂的命休戚相关,想赎回去,几乎不可能。”
“什么意思?”方多病摸着下巴问,“难道金满堂真的生了什么重病?”
李莲花眉心微蹙,“怪不得你今日说起表里不一的时候,他的表现那么奇怪。”
玉清微微一笑,“听我慢慢说,当初我离开京城后没多久,董羚便上门求医。
赶巧了,他得的那种怪病太医院有太医钻研了多年,我与那位太医也一起对疗法进行过改进。
虽不能痊愈,但治疗半个月能支撑五年不复发。
为了感谢我,他将这张当票和赎金一并给了我。
若是我能将泊蓝人头赎回来,泊蓝人头就归我所有。”
“董羚究竟得了什么病?”李莲花问道。
“树人症。”
“什么是树人症?”方多病好奇的问。
“顾名思义,得此症者,身上的皮肤会逐渐变成树皮状,严重者会长出树皮状肉瘤,极为恐怖。”
“难不成金满堂得的也是树人症?”
“正是,”玉清点了点头,“泊蓝人头对压制树人症有奇效,为了自己的小命,金满堂怎么可能愿意将泊蓝人头双手奉上呢?”
“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泊蓝人头属不属于我,其实不重要,我只是想钻研钻研它治百病奇效的因由罢了。”
玉清笑着摇了摇头,“为了养药人,金满堂害了数人,他也该迎来自己的结局了。”
李莲花摸着额头,若有所思。
玉清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方多病。
“方大少爷,可否请你帮我买些酒回来?”
方多病挠了挠头,看了看李莲花,拿起银锭子离开了。
“有什么事需要支开方小宝?”李莲花轻声问。
玉清微微抬眉,笑道,“方小宝?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称呼过他。”
“原本以为他是我师兄的外甥,没想到他是我师兄的儿子,”李莲花叹了口气,“缘分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我观他内息绵长,大有长进,难不成你将扬州慢教给他了?”
“他叫了我这么多声师父,总不能让他白叫。”
门外,方多病扒在门上,耳朵紧紧贴着门缝,企图听清里边的交谈。
虽能勉强听到一些声音,但什么都没法听清。
方多病鼓了鼓腮帮子,失落离开。
玉清瞥了眼屋门,失笑。
“这傻小子还不算太笨,知道我是故意将他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