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盘腿坐着,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初让你将一部分洗墨池的水卖给风正豪,便是想试一试你有没有和他合作的意思。
说起来,你们之间的共识,达成得有些晚。”
谢瑛无奈的耸了耸肩。
“虽然你同我说起过风家与王家的恩怨,但我还是得试一试风正豪的态度。
没办法,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行差踏错一步,送走的就是那些信任我的人的性命。”
玉清眉眼一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看来,我现在似乎更应该称你为谢掌门。”
谢瑛连连摆手,“你就别取笑我了。
路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也决定了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若我半点进步都没有,怎么能承担得起无声诗呢?”
“谋事者,慎一分则得一分,忽一分则失一分。
你这样很好,成大事者当如此。”
“大不大事的先另说。”
谢瑛挪动着屁股,蹭到玉清旁边。
“风正豪这个人,我摸不太准。
与他暗中会面时,他看起来很热情,对我们的处境也表现得很理解。
但怎么说呢……那种热情和理解,我觉得不真实。
他的脸上就像戴了层面具,我需要什么样的,他就展现什么样的。
虽说我如今和他合作了,但我尚不能完全信任他。”
玉清看着她,眸中藏着欣慰。
“风家和王家是有恩怨不假,但你真的觉得风正豪只是为了复仇,才会选择与你合作,计划将王家拉下马的吗?”
谢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玉清哼笑一声,“还是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利益且不冲突才是双方合作紧密的根基。
风正豪真正图的,是迷惑王蔼,吸食王家,扩大风家。
复仇?同在十佬中站稳脚跟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谢瑛恍然大悟,‘啧’了一声,“这老小子不诚实。”
玉清却是笑着摇头。
“便是如此,才更符合常理。
如风正豪那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目的和牌面都露出来?
忽悠你们这种心中有所求的小年轻还不简单?
以复仇为理由,将他与你们放在同一个境地,激起你们的同理心。
然后,他再忽悠你们为他冲锋陷阵。
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无本的买卖吗?”
谢瑛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实确如小玉清所言的那样。
那日她是带着两个人去与风正豪见面的。
会面之后,那两个人被风正豪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差点给自己找了个干爹。
要不是她多留了个心眼,想要跑来咨询小玉清,再进行下一步的合作计划。
她们恐怕会被风正豪剥皮拆骨,吃干抹净,渣都剩不了一点。
谢瑛拍了拍胸脯,庆幸的说,“还好我聪明!”
见状,玉清哑然失笑。
“你们与风正豪无利益冲突,且目标一致。
所以,与他合作,你们一定能达成目的。
如果你们想全身而退,不成为他手中的刀,就不要将自己的底牌都露出来。
他的话你可信三分,你们说话行事也要留五分。
有我在,只要你不乱来,我都能护住你。”
谢瑛只觉得心巴被击中,双手捧在下巴上,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小玉清,你不能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
她羞答答的伸出手,羞答答的想要抱抱。
玉清唇角微动,伸出手指抵住谢瑛的脑门,按捺住了她的蠢蠢欲动。
婉拒了哈。
谢瑛搓了搓手。
好可惜,就差一点。
玉清收回手,撑着下巴,慢悠悠的说,“我说的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谢瑛嘿嘿一笑,“你现在看起来和丘老道长可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