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魔君侧身撑着地面,脖子上架着一柄泛着红光的剑,冰冷的剑刃紧贴着脖子,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促使他的后背不自主地冒出细密的冷汗。
冷汗将衣服打湿,黏腻的感觉如影随形,反过来加剧了由外及内的不适,使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苍之魔君与缃之魔君身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浮于皮肤表面的伤痕,并不紧要,反而激发起了他们的战意。
两人低头时,看见玄之魔君已经败北并有性命之忧,汗毛不禁竖起。
他们三人常年明争暗斗,只为争个高下,从未有过取对方性命的打算。
因为他们深知,一旦有任何一位魔君意外身故且未来得及做任何安排,魔族平衡的局面会被瞬间打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倘若玄之魔君身死,其子尚不足以独当一面,他所统辖的地盘定会发生惨烈的内斗,直至产生继位的新魔君。
其余六位魔君即便知道不该加剧乱局,或许还是会忍不住诱惑,暗中出手抢夺暂时群龙无首的地盘。届时,局面的走向会越发失控。
这是他们不愿见到的,其他各族却是乐见其成,尤其是南荒境内饱受魔族压迫的妖族。
所以,苍之魔君与缃之魔君绝对不会坐视玄之魔君被杀。
他们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再攻击时愈发凶狠,招式如狂风暴雨般袭向罗睺与玄甲。
罗睺依旧与苍之魔君打得难解难分,完全不落下风。玄甲的修为到底是及不上缃之魔君,慢慢地后继无力,逐渐落于下风。
缃之魔君抓住机会,虚晃一招,佯装攻击玄甲,实则错身越过他,将手中的劈空斧甩出。
劈空斧打着旋儿,如一条凶猛的蛟龙,冲着背对着他的玉清破空而去。
玉清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面容冷肃,翻身一剑横斩而出,与劈空斧正面撞上。
劈空斧犹如遭受了千钧重击一般,在半空之中停滞了一瞬,反过来打着旋儿,以更快的速度沿着原路飞了回去。
玄之魔君抓住玉清转身的空当,旋身而起,转身欲逃,陡然一股更加惊悚的气息将他笼罩,仿若正直面着死亡。
“被父神所制的极乐弓击中,若不幸命丧于此,便是转生的机会都没了。即便足够幸运勉强了活了下来,魔君之位亦是不保。玄之魔君,你最好识趣一点。”
冷漠的声音自他身后幽幽传来,波澜不惊,却暗含威胁。
他果断停下脚步,僵直着身子,缓慢转身,便见身后那人手上的兵器已被一张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巨弓所取代。
巨弓已拉至满月,箭尖正对着他的胸口,并缓缓移向他心脏的位置。
他有一种直觉,但凡他不听劝告再往前一步,持弓那人定会毫不犹豫地松开弓弦,送他去混沌见父神。
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玉清满意于他的识时务,微微侧身仰头,再度冷声开口
“苍、缃两位魔君,你们最好停下攻击,否则本帅可就不客气了。想来,不在场的赤之魔君很乐意看到三位魔君身死,形成全然利于他的局面,好坐收渔利。”
动作之时,箭尖依旧四平八稳地指着玄之魔君的心脏,即便他趁机悄悄地往侧方移动了几寸。
玄之魔君嘴角一抽,心中暗骂,‘真是倒了血霉,竟会被这个杀神给盯上!’
但他无可奈何,不得不放弃逃跑的想法。
苍之魔君与缃之魔君并不确定,若他们停下攻击,会不会被旁边虎视眈眈的两人偷袭,所以一言不发的紧绷着脸,同时做出攻击的姿势。
下方的魔族士兵大半已被制服,还有部分仍负隅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