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安,这些年我漂泊在外,一无亲人,二无故友,你可知我过得有多辛苦!”
藏色微微倾身,双手握着玉清的手腕,左右晃动着,委屈巴巴的抱怨,丝毫不觉得羞臊。
玉清瞧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
“辛苦?”
“嗯嗯。”藏色快乐的上下点着头。
“是吃喝玩乐过于辛劳?”
“嗯……啊?”
“难不成那蓝家二公子的胡子保养得不辛苦?”
“……”
“还是那莲花坞的莲花打理起来不辛苦?”
“……”
“亦或是那魏长泽……”
话未说完,藏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玉清的嘴巴,将玉清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随后又合上双手,作势拜了拜,俯首做小道,“别念了,别念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玉清再度微微一笑,语气平缓道,“是啊,知道错了,但从未想过改正。”
藏色瘪了瘪嘴,双手捂了捂脑袋,嘟囔道,“执安,你怎的好似我师傅上身了,让我觉得下一秒就要让我罚跪,怪令人惴惴不安的……”
玉清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哼笑一声,不做言语。
藏色此人,不知被抱山散人罚抄了多少书,罚跪了多少次,但就是不长记性,大约这辈子就这样了。
当然,最后两句话是抱山散人在得知藏色将蓝启仁的胡子剪了之后,所做出的中肯的评价。
作为师傅,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养大的徒儿呢?
正是因为觉得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安稳度日,早晚会捅出篓子,出于生命安全,所以才会将之托付给玉清。
藏色大抵也觉得有些尴尬,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问,“你被我捡回来时不过八岁,即便还记得你父亲给你留了把本命剑,但世界之大,也很难记得清那剑究竟被你父亲放在何处,我们就这样大海捞针的找吗?”
闻言,玉清也不再调侃她,摇头道,“并非是大海捞针,我记得很清楚,自有记忆始,我便随父亲辗转在巴蜀境内,那剑亦被我父亲放在巴蜀一座人烟稀少的深山中。入了巴蜀,再想寻到,不是难事。”
届时随便钻进一座深山,沿路找个小窟窿,作势将霜雪拿出来便可。
其实,抱月山位于哀牢,而哀牢位处西南,偏僻至极,山头林立,林木幽深,人烟稀少,世家子弟鲜少踏足此处。
抱月山不过是哀牢境内连绵不绝的山头中毫不起眼的一座,所以这么多年来,抱山散人的隐居之所被隐藏得极好。
哀牢与巴蜀毗邻,接壤之处甚广,玉清借口说她与父亲东华是巴蜀之地的散修,去哀牢游历时夜猎,不慎出了意外,以至于落入映月河中,被藏色捡到,倒也合情合理,至少藏色没觉出有任何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