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每一位夫子有自己独特的授课方式,他们理解,理解……
蓝启仁搓了搓小胡子,回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唇角微微扬起。
区区后山罢了,只要翁执安不是将整座云深不知处给推倒,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另一边,青蘅君与青雀并未回寒室或静室,而是相携去了檀室。
彼时,檀室内四方矮桌的三方已然摆上了茶水。
瞧见停在门扉外的两人,玉清抬手做邀请状,“观二位春风满面的模样,应是夙愿得偿。”
青雀欣然坐下玉清对面,莞尔一笑道,“承执安吉言,一切顺利。”
青蘅君微一拱手,坐在剩下那一方的蒲团上,温声道,“翁宗主那夜之话如醍醐灌顶,令青蘅幡然醒悟,青蘅在此谢过。”
“青蘅君何必客气,可是启仁君代青蘅君对蓝先生的魂魄使用问灵之法?”
“不错,”青蘅君稍作停顿,温雅的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不怕翁宗主笑话,恩师得知了我将自己与青雀关起来之后,大骂我无甚出息,作茧自缚,毫无家主应有的心胸。
而得知了蓝家待青雀的态度后,又将蓝家诸位长老、尊长也臭骂了一通,同行的那几位蓝家长老都回屋面壁思过去了。我与青雀前来,只为向翁宗主道声谢……”
说着,他轻咳了一声,“待回到寒室,我也需听从恩师之话,面壁思过三日,抄录《雅正集》五十篇。”
玉清忍俊不禁,那位蓝先生实乃妙人,五十篇《雅正集》,青蘅君怕是要抄断手了。
青雀掩唇轻笑,“蓝先生说得不错,启仁年纪不大,便要因你画地为牢而挑起整个姑苏蓝氏的重担,你这哥哥做得委实不称职。”
青蘅君尴尬掩面,低声道,“为夫知错,翁宗主在旁,青雀,还是给为夫留些颜面吧。”
青雀斜睨了他一眼,当真不再促狭他,而是从袖中拿出两个锦囊样的精致物件。
此为锁灵囊,可用来存放人的魂魄。
“两个锁灵囊中,一为蓝夫子的魂魄,二为我父之魂魄,依执安你的交代,都带回来了。”
玉清接过锁灵囊感应了一番,“大约是在外游荡的时间太久,两位都有些营养不良,好在魂魄没有残缺。不过……蓝夫子的魂魄似乎略有些暴躁。”
闻言,青蘅君更尴尬了。
青雀轻笑一声,代他回答,“现下蓝先生不太想见到青蘅,将他收入锁灵囊前,他特意交代务必由我携带锁灵囊,旁人一概不可触碰。”
青蘅君微微垂首,轻声道,“恩师言,‘蓝氏诸生之不惠,甚矣,勿触此囊,累吾之来世如尔等这般愚不可及。’”
换言之,你们都太蠢了,碰了承载我魂魄的锁灵囊,我担心被你们的愚钝传染,来世会像你们一样愚不可及,所以,莫挨我。
玉清嘴角一抽,惹谁都不能惹读书人,这话不是没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