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知道,刚才丁向南有些托大,差点翻车,不然这一脚他挨的不至于这么痛苦。
缓了好一阵,刀疤脸才勉强站起身,只见他哈着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兄弟,误会,这时误会,我这就给二位让座。”
“嗯,是误会了,我说滚蛋的意思是,让你滚到中间座位去。”
刀疤脸一时摸不透丁向南意图,走也不是,坐也不敢,只能尬立着陪笑。
“听不懂人话?坐进去!”丁向南这话说的中气十足,蕴含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哎,好好。”刀疤脸笑的特勉强,那表情就像便秘卡在了一半。
程亚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怎么看都很单薄的年轻人,竟然一手一脚就把这个看起来很吓人的混蛋给制服了。
当他们走到这节车厢尽头的时候,丁向南停下脚步,回过头扫视整节车厢,低沉的声音响起。
“真是随便坐的吗?”
他目光所过之处,全都躲躲闪闪,无人敢对视。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最尊敬的一位老人家说过,出门在外,相互担待,予人玫瑰,手留余香。
可他没告诉我予人冷眼,手里是什么味,我想应该是脚臭味吧。”
说完丁向南扭头向门口走去。
让程亚楠在门口处等待,丁向南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越安静,他表情也越凝重……
即使有心理准备,当他来到那位脚臭光头大汉跟前时,仍然被熏了一个踉跄。
这节车厢极其安静,针落可闻。
好吧,不说“闻”,在这里一切与“闻”相关的字都能引起极度不适。
眯了眯不适的双眼,丁向南拿出一小兜花生米递过去说道:“这位大哥,这是我们山里自己种的,您尝尝。我想请你帮忙跟我换个座。
我大姐家孩子不舒服,哭声影响了其他人休息,我觉得这节车厢的各位老乡,都挺通情达理的,应该不会嫌弃小孩子哭闹吧。”
如此安静的环境,丁向南一句话像是平静的水面炸开了一朵水花,所有人精神一振。
“不嫌,不嫌,小孩子哭才可爱啊,哭两声怎么了,谁家还没有孩子。”
“就是,就是,孩子不舒服还不让哭了?”
“可不咋的……”
……
所有人竭尽所能的表现,对小孩哭闹的不在意,恨不得扒着丁向南耳朵狠狠的说,我们真不在意,天地可鉴。
没等光头大汉说话,他后座的一哥们连忙说道:“老弟,我换,我换,我跟你换,出门在外就应该相互帮助。”
他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求生欲。
听到这话,整个车厢里,除了光头大汉和说话的这人以外,所有人脸色齐齐一变。
卧槽,这小子被窝里放屁,想吃独的!
前面的回头瞅,后面的往前瞪,所有目光聚集到说话的哥们身上。
这哥们硬着头皮无视这些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丁向南,一脸希冀之色。
丁向南脸色一黑,心想老子要跟你换了,就是个乌龟王八蛋!得有多大的毛病才来这自投罗网?
“我们姐弟两个人。”
丁向南指了指光头大汉旁边的空座。
所有人长舒一口气,呃,舒到一半感觉有点上头,于是又狠狠憋了回去,目光狠狠的刮了那独食哥一刀又一刀。
光头大汉倒也好说话。
“没问题老弟,在哪不是坐着,熏那些连小孩子不舒服都不体谅的人,我没负担,不过你这花生是好东西,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眼睛一亮,什么高风亮节啊,助人为乐啊,孩子考第一啊,吵架不吃亏啊……,所有恰当的不恰当的,合适的不合适的赞美之词拍马而上。
光头大汉略显尴尬的笑笑,拿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跟丁向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