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褒义词,可是对丁向南这种,必须向命运发起挑战,才有可能活下来的人来说,无异于穿肠毒药。
他从小与寒疾搏斗,不向命运屈服,也就养成了不安于现状的性格。
看着自己负责的街道地面上,那乌漆嘛黑的样子,他终归无法漠视,想试着去做一些改变。
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在这里勉强立足的穷小子,这里面的困难简直一重又一重。
所以只好一切都在免费构思着,毕竟上午上班的他,下午还得去寻找老中医。
他也知道自己一个地一个地的找意义不大,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是唯一的方法。
即使明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但他还是乐此不彼,毕竟看不到结果就全是希望。
像往常一样,丁向南出去打听了几个地方,毫无意外的一无所获。
坐在公交车上低着头想着“庆老中医”的事。
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小丁,这么巧,你这是要去哪?”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丁向南抬头,那干净利索的齐肩短发,甜美的笑容,正是火车上遇到过的老乡程亚楠。
“亚楠大姐,是你?这是要去哪?”
“我回家。”
“我也回家。”
原来两人住的地方相隔连一公里都没有。
两个老乡再次相遇,听着对方那一口标准的家乡口音,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特别是对丁向南这种,初入大城市,还未褪去土鳖属性的农村人来说,更像是见到了娘家人般踏实。
不知不觉间,他对程亚楠的称呼已经由亚楠大姐改成了楠姐,而程亚楠对他的称呼也由小丁变成了向南。
“楠姐,我这几天正好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帮我分析分析。”
“什么问题,你说说,姐给你分析分析。”
“现在我在玉林路小吃街做环卫,那里的卫生情况实在是太差,我想着既然这里的卫生归我管,那我就得想想办法,给他整的漂漂亮亮的。”
程亚楠秀眉轻皱:“你在玉林路小吃街做环卫?那可不是个轻松活!你想改变这里的卫生状况,我觉得挺难的。”
丁向南道:“是这样的,之前有一次我没事闲逛,不知怎么就去到了一个很豪华的地方,当我一只脚迈进去时,看着自己脏不拉几的鞋子,愣是没好意思踩,又退了出来。
虽然臊的不行,但这事让我受到一个启发,如果我把小吃街打扫的让所有人不好意思乱扔垃圾会怎么样?
当然这不太现实,所以我想着再整点提醒标语,就像我们县城里墙上写的: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程亚楠点头说道:“嗯,这倒是一个想法。”
“这些标语必须是能拿捏的住一部分人,也就是让人看到后能自觉的遵守,哪怕是被迫遵守也行。
不然写个禁止乱扔垃圾,估计就像电线杆上那些专治牛皮癣、不孕不育一样,没人搭理。
可问题是我不太了解你们城里人的想法,想不出有杀伤力的标语。”
公交车到站刹车,丁向南坐在座位上向前一出溜,他向后坐了坐继续说道:“之前我倒是问过我们院南屋的刘叔刘婶儿,他们如果带着孩子去小吃街最在意的是什么?”
“哦?他们在意什么?”程亚楠好奇的问道。
“他们说最在意那家炒饼店开没开门,只要他家开门,到那先来一份炒饼,让孩子吃完就撑的不要别的东西了。”丁向南满脸无奈。
“楠姐,你以城里人的思路帮我想想呗。”
程亚楠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回头我帮你好好想想。”
“以后有啥打算?总不能一直做环卫吧?”程亚楠说道,“回头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好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