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薄暮尘起,肖言琅才悠悠转醒。行远过来搀扶,肖言琅却霍然睁大眼睛惊坐起,一脸紧张地摸自己的衣裳。
行远惊了一下,旋即便装若无其事,询问道,“殿下,您怎么样?”
肖言琅回,“没事。”
行远道,“这雨林又是瘴气又湿热,伤口极易感染。殿下若有不适,一定要说。”
肖言琅嗯了一声,下意识地看看周围,全无青冥踪影,“他呢?”
行远反应了一下才回,“青冥啊?”
说罢,行远才回头去看之前青冥所在的位置。哪里还有那小子的影子,“这——刚才还在那儿呢。”
肖言琅又往远处看看,再看看天色,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时辰。”
说起此事,行远不放心地往肖言琅脖颈看了又看,“那小子下手也忒重了,这要换个体弱些的,直接就一掌毙命了。”
肖言琅摸摸侧颈,没说话。
被按着膝盖被迫双腿大张真让他羞怯难当,但大腿内侧挨第一刀烫,他连疼喊都没喊出声就被青冥一手刀击中侧颈晕死过去。之后的事全无记忆,听行远所言青冥还给他抹了药,眼下这衣裳好好穿着,估计也是青冥所为。
行远忽而想起另一件事来,“青冥身上的红色图案不见了,只有青色胎记。末将猜测,那红色图案应是用米酒熬制乳鸽血纹制,体热才显现。”
肖言琅微微蹙眉。
那不像纹的。
倘若是纹制,那绝非图趣而纹。但青冥失忆,无法通过青冥来确定是何缘由又是何时由谁纹上去的。
若不是纹的,怎会乍隐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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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回来时,除了带回来一些野果草药,还拖着一条绿色水蚺。行远听说过这玩意,无毒,吃的人也不少。
“吃蛇啊。”这份量是够他们三人吃的。
行远说话的语调是平的,乍一听以为是淡定。他的确已经开始习惯青冥带来的这些让他震惊无语的场面,但盯着那条被拖行的巨蚺,仍被惊得眼神有些发痴。
肖言琅看了眼青冥,又看去别处。
青冥将草药叶子扔火堆里,就地蹲下看着火烧叶子。草叶子很快烧起烟来,气味像浓烈的檀香掺着果皮的味道。
随后青冥就开始剖那条水蚺。
望舒一刀直接将水蚺剖了个对半。
行远调侃道,“你这当个屠夫也挺合适啊。”
青冥仍旧没搭理。
肖言琅拢着袖子垂眼看着泥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脖颈微微泛红。
行远第一反应是肖言琅的伤。
这鬼地方,稍有不慎,伤口就要感染。
行远问道,“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
肖言琅没应声。
行远又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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