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忽而笑出声。原本笑着的襄王闻声,即刻脸色微变。
宣武帝不痛不痒地斥道,“言仁。”
宁王起身,“父王恕罪,儿臣是听皇弟说及救命恩人,才一时不忍。”
襄王道,“肖言琅救他出瘴林众所周知,臣弟有说错?”
宁王回道,“带出瘴林不假,但送入苍龙魁竟说救命之举。三弟,冥枭卫能活到现在是冥枭卫的本事。再者,三弟是不是太小看苍龙魁,以为轻易就能驱枭卫为己用?”
襄王听完,慌忙道,“父王,儿臣并无此意。”
卫威跪地启奏,“陛下,着天子令,枭卫血亲可杀,神佛可屠。”
宣武帝道,“起来吧。”
·
·
这位君王对座下所谈之事仿佛毫无兴趣,听完不做任何评价,随意一句结束了还未及真正重点的争论。但也是他,方才等着他的儿子们来到他面前谈起这些事。
卫威起身,襄王重新落座,横了一眼宁王。宁王视若无睹,面带微笑。而宣武帝在此时直言有事与卫威李茂两暗部商议。
宁王即刻起身告退,襄王显然不甘,又无事由强行留下,只得一同告退。
出扶光阁走下台阶,宁王有意等了襄王一步,襄王出来见到宁王显然极是不悦。
宁王笑道,“我好心提醒,臣弟怎如此看我。”
襄王也懒得掩饰,“暮云岭一事,父王早就心疑。皇兄意指我驱枭卫为己用,还真是好心。”
“我说与不说,你我皆在其列。”
宁王所言非虚,襄王没有反驳。但论立场,宁王显然站在肖言琅一方,至少目前是。
襄王道,“肖言琅改道北羌,父王即使不提,但同时召见监察司与苍龙魁必是心中有疑,更有打算。兄长既然有心帮衬肖言琅,就当还兄长好心提醒之情,臣弟也提醒一句,肖言琅与王氏的牵扯,可不是碎琼坡一斩就能斩得一干二净的。皇兄好自为之。”
扶光阁内,宣武帝交待卫李二人及时回禀消息,又称肖言琅并非莽撞之人,不会无故转道北羌耽搁天命要事。宣武帝也说起宁王所说的不止一次,此事苍龙魁与监察司皆曾禀明,宣武帝亦只吩咐两部尽快探明。
卫威与李茂告退,宣武帝才同谨德公公说道,“言征这孩子,太心急。”
谨德公公陪笑说,“此大事,陛下的孩子们自当心急替父分忧。”
宣武帝笑骂谨德公公,“老东西,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是心急替父分忧吗?他是心急空着的东宫!”
谨德公公仍是陪着笑,什么也不说。
宣武帝道,“言琅此行不太平,路上不太平,宫里也不太平。”
宣武帝想了想,“他们俩倒是给吾提了个醒。”
原本听闻肖言琅转道北羌,圣怒即起。无论是何缘由,肖言琅敢违抗皇命,便已触逆鳞。
宣武帝又说,“心急着东宫是常情,就恐志不在此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