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
青冥好似终于彻底地明白这个词的意思——终究不是那个人。他可以,其他人也可以,谁也不是那个人,便无所谓是谁。
他远远看着,没有靠近,怕推开门的旖旎春色犹在,馥郁春情余味萦绕,再给他一刀剜心的疼,身心俱裂。
他受过很多伤,失去记忆就能忘记疼,即使看见狰狞的伤疤足以想象伤得多重,但疼痛已无法感同身受。但他却能清楚地知道,这扇门隔着的、传递的,都是无以复加的痛楚。
他竟会承受不住痛。
他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般想要遗忘。
他突然不知道去哪。
从前也不知道。赤怜问过他,如果离开,想去哪?
那时他问,为何要离开?
那时他觉得任何地方都不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待。除了苍龙魁他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时他还说,瘴林?我是从那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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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卫?”是方裴。
方裴远远看见院中近肖言琅的门前站着一人影,走近些,发觉竟是青冥。
方裴走过来,看一眼肖言琅紧闭的房门,又看青冥。青冥看起来与平时无异,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冥卫怎在这里站着?”屋内烛火已熄,门前也不见伺候的下人,方裴便说,“殿下已歇下了吧,冥卫还不去休息?”
青冥什么话也没有说,沉默地转身离开。
方裴只当青冥性情使然,也不再说什么,任由青冥离去。青冥既不在房中,便要下人守夜。他既然来了,就不再去传其他人,自己来守吧。
推开门,屋中萦绕的气息便让他隐隐吃了一惊。将角落夜烛点亮,罩上灯纱,方裴一眼就看到榻上肖言琅衣衫敞露——想到方才青冥在屋外,方裴恍然。
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上一次事后,肖言琅重病了一场。方裴赶忙走近去查看。
此时肖言琅已睡踏实了,再不似之前唔嗯辗转,浑身躁热不安。于是,方裴理所当然以为肖言琅是经了云雨事,疲累沉睡。半跪在床尾边,小心翼翼地掀了被褥。
他是自肖言琅幼时就照看肖言琅的,这些事做起来不生疏更无需避嫌。加之方裴本就是内官,该懂的都懂得。
一看肖言琅下身沾着污浊,便是不悦。这冥卫又是不做事后,又要叫殿下病一场不成,真是不会怜惜人!
无法,要做清洗,方裴只能唤醒肖言琅,即使肖言琅太疲累不愿起身,他也得与肖言琅报备一声。
“殿下。”方裴轻声唤了几句,仍不见肖言琅有反应。
方裴一时心慌便背手放上肖言琅额头,龙阳之欢不乏过于猛烈的导致受伤或者昏迷的,更有事后就患急热的,都不是稀事。
没有发热。
那就是床事过激,疲累昏睡?
方裴又叫一声,声音提高了些,“殿下?”
终于听到肖言琅含糊地呓语一声。方裴一颗悬着心也算放下来了些,“奴才去备水来伺候殿下清洗。”
候了会,没听到肖言琅的应答,但他也算报备过,便匆匆去后院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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