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一盏茶,肖言琅与赤怜告辞,离开西院。赤怜回到房间,曜仍靠坐在床尾,闭目养神。
听闻赤怜进来,说道,“夜潜,我可同往。”
赤怜漫不经心地答,“连肖言琅都知道不能找你,你觉得我会让你同去?”
“你在赞赏他?”
“我对他没有敌意,你知道的。”赤怜在床头边坐下,“若非其间曲折,我倒是很愿意结交肖言琅这样的人。”
曜看了眼赤怜,没说什么。
赤怜倒是有些感慨,“我喜欢狠心之人。”说罢,便笑着看着曜。
“你若坚持不应,肖言琅若选择强行激醒璟澈,你当如何?”
赤怜笑,“我当真动手,你会如何?”
曜没有回答。
这世间的狠心,都不过是因为有了更重要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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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会,赤怜起身更换夜行衣。他早已准备好了。
曜突然说,“若有万一——”
赤怜收紧腰带,笑着打断,“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还是你对自己的爱侣,这点信心都没有。”
曜难得话多了起来,“若你一人潜行刺杀,定万无一失。”
赤怜笑盈盈地接着曜的话往下说,“但此我是要带出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如一人行动自如。”
曜不说话了。
赤怜便说,“那有万一,我就选择青冥的作法,杀了她们。”说罢,转过身来看向曜。
此时他已更换好了夜行装束,只剩一双媚气天成的凤眼露在外面,笑得漂亮极了。
曜看他一眼,又别开,“你是赤莲公子。”
“本公子会接做不成的生意吗?”
虽然曜仍然没有转过脸来看赤怜,嘴边却有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赤怜盯着那唇边一抹极浅的笑,正色道,“我向肖言琅索了一人命。夫人的仇,不日便将了结。”
“但你也说过肖言琅不可信。”
“这个人的命,肖言琅正需要一个逼‘不得已’的理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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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处决的人,按理都会关入刑部天牢。孤身潜入,对赤怜这等身手的确不是难事。但赤怜却先去了太子别院。
肖言琅形容“有心机却诡智不够”的太子会如何谋划?
不久前太子私宅才遭遇行刺,必定是加强守备,按理也不会将这等重要的犯人关押在这可以让人随意潜入的地方。但赤怜与肖言琅却要反其道而为。
当然赤怜与肖言琅并非笃定是关押在别院。赤怜更当顺道逛逛,轻松潜入别院。避开别院这种地方的夜巡队对他来说也易如反掌。
但因简单,赤怜也隐隐怀疑,会不会不在别院。赤怜一边思索若不在别院,还有何处有可能,一边直入腹地,太子在别院的寝居要处。
寝居处倒是比别院其他地方的防守要严——赤怜击飞一粒石子,石子弹击树干,发出声响。亮着烛火的屋前,两名侍卫闻声便做出戒备姿态,其中一人前去出声方向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