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乔装去见小公子的正经事上，赤怜也有一时兴起。叫这五人男的扮女，女的扮男。只是那三名出自青猊主锋军的男人，实在膀粗腰壮，就不说姑娘丫头的衣裳穿不上，真要是穿上了才更惹人耳目。

赤怜看着，笑得捧腹。但那执萝与女凤一身男武人装扮，着实俊俏又不失英气。赤怜打趣道，“哎呀，早年间怎没发觉二位姐姐美貌，近水楼台都没能得月。”

执萝与女凤微微一愣，便学男子爽利地笑，抱拳向赤怜行了个男子间的问候之礼。

执萝道，“不知曜公子近来可好。”

赤怜噗一声，往铺子柜台上摆了一锭银子便往外走去。

女凤有些不放心地跟上来，“不如换些碎银？”

赤怜心知她担心什么，便说，“胡城通用银锭。”

算着时间，此时燕郊太子理当发现执萝与女凤被人救走，为免意外，加之三名男子不便久留，暂且告辞，赤怜与执萝女凤匆匆穿行各处狭道小道，绕去酒家。

果然，不久便听得嘈杂声起。此时赤怜等人正在邻近的房屋间缝中掩藏。

赤怜笑说，“二位姐姐可否在此等候片刻？”

执萝与女凤互看一眼。

赤怜说，“今夜这刀还未饮够血。”

随后便闪身消失。

·

·

执萝与女凤只听得遥遥一阵人声惊吼，兵器缠斗声短促又少。可知那些追兵根本没有交手与还手的机会，就被一刀毙命。

不消一会，赤怜便回来了，滴血未沾，大气不喘。那轻松模样更像是之前坐久了，此刻伸了个懒腰的舒坦惬意。

“公子大开杀戒，怕是要引来城中恐慌。”

赤怜不以为意地抬了一下肩，“早在乐瑶坊大火，这城中就流言四起，太子既然说城中藏匿刺客，我不妨坐实他这个说法。丢了要犯，又有抓不尽的刺客，太子有得忙了。”

回到酒家，赤怜毫不避讳地带着乔装的执萝与女凤进了房间。

执萝与女凤先是看到曜，她二人没有像对赤怜那般行跪拜在礼，而是以女人见面之礼，向曜欠了欠身。

曜什么也说，退到一旁，让出了榻边的位置。

执萝与女凤走上前，榻上是昏迷的青冥。她二人一言不发，只见嘴唇颤抖不止，双双落下泪来。接着，她二人齐齐跪伏下去，额头抵着自己贴地的双手手背。

没有声响，只有纤瘦的背，因无声的痛哭而颤抖。

赤怜低声劝说，“二位姐姐，别作得好似哭丧啊。”

执萝与女凤这才双双抬起身来，仍是跪坐着。女凤极力掩饰着声颤说，“苦了小公子。”

何止是苦了小公子呢？

未尽之言，不必多说。

沉默在旁的曜忽而抬眼看向房外的方向，赤怜已开口，懒懒地说道，“你说，我是割了你的耳朵，还是剜下你的眼睛？或者——”

门外偷听的下人即刻说，“小的是见怜卫带了外人回来，才过来瞧瞧。也想着是否需要奉些茶——”

窗纸破了个小小的洞，外头的声即刻就停，随之只听得到吱唔声。

“滚。”

慌乱的脚步声渐远，待彻底远离，执萝问，“你毒哑了永乐王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