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别院书房中,妘疏暴躁地将书案上的东西全砸地上去。
东西两院,包括前庭,都有贼人潜入的迹象,东西两院更是设置了重兵把守,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要紧地方。
偏偏是北向无人看守的后院,肮脏杂乱供奴才住的后院。他是有些担心,以防万一地安置了火云卫假扮下人住在后院几间房中。但明明贼人如他所料地潜入前庭、东西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安置在后院的火云卫悉数被毒死,奴才们却只是中了迷药,一问三不知。如此精准,简直是挑衅,叫他岂能不气,岂能不震怒!
而派出去追捕的火云卫,也被团灭。瞧着那尸体,多的是连刀都没能拔出来的。
妘疏抓起书案上仅剩的砚台砸了下去,地上跪着的火云卫统领险些被砸,但还是被飞起的砚台碎渣在脸上刮出几道伤。
“废物!”妘疏见着了,不解气地又骂。
火云卫自是不敢当面与太子回嘴,只能跪好了,听着。
他们如今也只能觉得是被声东击西,有多乱人马潜入。如何也想不到,赤怜压根就没想过去东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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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也不会想到是因赤怜在前庭制造动静吸引守卫之后,太子将他们潜回时,吩咐他们绕过后院再回守去原处。
仅仅就因这一点看起来极其寻常的巡逻罢了,就将赤怜引去了正确的地点。
而之后的追击,他们这些正统兵又如何与江湖高手相比?想想城中流言,想想后院被毒杀的弟兄,还有宫中惠妃也是中毒——别说火云卫里的士兵们,连这火云卫统领都越发相信是擅长使毒的巫歧人所为。
火云卫统领斗胆进言,“殿下,想来真是巫歧异人所为,如此便已是国与国的大事,殿下可需连夜进——”
“进、”妘疏一顿,左看右看书案上已没有东西可供他扔的,找了一圈也只能气极败坏地骂,“进你个狗奴才,你是嫌我这太子之位坐得太舒坦是不是?!上奏父王巫歧异人潜入我朝作乱,证据呢?!”
妘疏连拍了几下书案,呯呯作响。若他有几分武力,就这几下非得给这书案拍断不可。
也真是手疼,妘疏揉着自己的手,愤愤看着地上跪着的这群所谓精锐。其实火云卫当真精锐,只是妘疏没用对地方罢了。而他现在又急又气,公示天下明日绞刑,现在连犯人都丢了。他还不敢上报,此前上奏抓到刺客,父王已说过将犯人关押大牢,是他请奏将刺客交他处置,因其伤及母亲——演了一出孝子戏。
现在好了,交他处置,犯人没了。想到这里,他还真不敢将肖言琅带上金殿,真要被反咬一口,此事还不知道要被肖言琅颠倒成什么样子。
平静下来,似乎只能推到巫歧异人身上。
这一想,妘疏恨不能亲手撕了肖言琅。
“殿下。”妘疏身边谋士走近一步,“肖言琅即使救出那两名女子,也需将其安置。现下离午时还有些时候,殿下应当再行追捕,不可就此放过啊。”
“胡城之大——”妘疏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又停。
谋士说,“自乐瑶坊一事,全城宵禁,能安置女子之处不难找。再有,相信肖言琅不会贸然送人去二殿下的府邸惹人耳目,另一处便是肖言琅所住的——”
“不可能。”妘疏当即否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那谋士,“从前觉得你有些脑子,现在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你是想说肖言琅可能将人安置在他自己住的地方?那两名女子是什么人?离晋逆贼余孽!他还敢有着和那些人沾上关系?!”
“殿下,灯下黑,最不可能的地方或许——”
“不用说了!就是你说将人安置在后院,现在呢?人丢了!”
妘疏拂袖,谋士再不敢多言。
但谋士所说的追捕,妘疏还是听进去了,便命那火云卫统领,赶紧挑些真正的精锐,夜潜追捕。
此时,下人匆匆来报,妘疏不耐烦地以为又是肖言琅要这要那的伺候事,朝着门喊道,“依了他便是!”
哪知门外下人回,“殿下,后门来了一人,自称东文,说有要紧事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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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琅过三更未归,方裴无奈找来了西院。他本想着曜已替换青冥负责护卫永乐王,眼下永乐王深夜未归,曜有义务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