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失忆,没有失控发狂。
璟澈看向肖言琅,顺势瞥了一眼院中地上跪着的,那个血淋淋的人。
他什么都没说。好似出来这一下,只是为了与执萝女凤确认身份,或者只是来看一看院中的热闹。
赤怜说,“来看看你曜哥哥。”
璟澈依言过去,进了房间。
肖言琅怔愣地看着房门合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
·
璟澈在床边站了一会,随后抓起曜的手,握住曜的手腕处。
片刻后,璟澈说,“只能护住心脉,未必能恢复功力。”
赤怜却问,“你为何知道?”
璟澈没有变,还是一样话少。
赤怜又问,“昏迷时,有听到我们说话?”
璟澈嗯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做?”
“回苍龙魁。”
“你血洗太子别院的事尚未定论。”
璟澈略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永乐王暂不会抛弃我这颗棋子。”
赤怜微微惊了一下,这不像青冥会说出来的话。
璟澈想,大抵他在这世上的意义,或复仇,或为棋子。
他说,“面具人在宫中。”
这也是从前青冥不会在意的事。
赤怜看着璟澈,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眼前十五岁少年人,该是璟澈好还是该是青冥好。
璟澈说,“找出来,杀了他。”
这世上,目前来看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能催动蛊母的人。他想杀了他,理所当然。
赤怜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大抵喜忧掺半,但他单膝跪下去,“是,少主。”
璟澈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并没有觉得赤怜跪他有何不妥,他看起来淡然极了。
他似乎在经这几夜,经几次失控发狂最终醒来之后,自然又熟稔地接受了王璟澈这个身份,真正意义上的接受,包括这个身份所承载的一切。
他又说,“我想见张越。”
·
·
与肖言琅预料的一样,第二天,太子妘疏派大量火云卫行刺离晋使臣的事传遍了整个胡城。离晋使臣的两名随从,方裴与东文惨死。
城中流言皆称,那都是离晋那位五皇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从小跟到大的呀。
“听说太子与巫歧勾结,说着抓刺客,其实从乐瑶坊那事儿开始,就是奔着使臣来的。就说昨儿夜里,要不是使臣的侍卫不要命地杀到太子别院去,那使臣怕是……”
“杀了使臣,还是个皇子,离晋肯定翻脸啊。”
“为啥要跟离晋闹翻啊?”
“那巫歧肯定是许了太子什么好处了,比如帮他登上皇位什么的,那戏里不常这般唱么?”
“哎呀,你不要命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
这样的流言自然传到了宫中,燕郊皇万万没想到一夜之声民议如此愤然,更有大臣上奏,已有民众在城门口聚集,说要罢黜太子,另择贤明。
燕郊皇帝震怒,这些刁民受了什么蛊惑,竟敢说出罢黜太子这样的话来!
台下言官进谏,太子行径的确失德,不配其位。
亦有人说,现下民意如此,若不加安抚恐生内乱。
自然,也有大臣提议武力镇压。只是即刻遭到言官反对,一墙之隔,强压百姓实属下策。若逼得天朝子民都不敬皇权,其后果难以想象。
燕郊皇帝半晌没有说话,后有北羌巫歧虎视眈眈,与之结盟怕是要逼民反。民间流言总是快过八百里加急。离晋不日也将得到消息,肖言琅显然不满足于将妘疏禁足。离晋国力远胜燕郊,与离晋结盟,对燕郊而言的确利大于弊。如今不与离晋结盟,燕郊怕是要遭两面夹击之困。
若此时不平民愤,唯恐内忧外患。
良久,燕郊皇帝问诸臣,“众爱卿有何良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