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将买来的焰火依次点燃。
焰火悉数升空,吸引众多百姓,河畔人声鼎沸,恍惚间回到去往燕郊的时候在,带青冥来看权江焰火的那天。
十五管。
他们在火光明灭中无声对望,直到烟花悉数散尽。河畔人群渐渐散去,听不清的交谈声,听得清的烟花带来的好心情。
而他们,没说一句话。
青冥转身走,肖言琅也离开河畔。他们之间隔着和方才焰火满天时一样的距离,一前一后。
也是一种默契。
肖言琅想,以前他一定会快走几步接近,然后问青冥,是不是不想和他说话。
那时候不知何来的自信与底气,纵使青冥真回答一个不想,好像也无关痛痒。现在,他只是安静的隔着距离走在后面。
说不清,他与青冥之间到底隔着什么。而走在后面的好处是,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青冥。
他们就这样回到了客栈,一前一后上楼,一前一后进入各自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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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便启程离开了权江镇。之后一路太平。
肖言琅还是会掀帘去看青冥。这一路回程之于他,就像一场与回忆的对比。
凭江楼。
金漆牌匾碧瓦朱甍依旧。彼时在凭江楼,肖言琅曾想,若王璟澈还活着,便是青冥这个年纪。
搭着侍从的手下了车辇,肖言琅仰头看一眼凭江楼楼顶,又想起彼时青冥就在其上飞檐走壁。
青冥三人将马交给侍卫牵去酒楼后院马厩,齐走过来。走近时,肖言琅忽而问青冥,“青冥。”
青冥看向他。
怜曜也停了下来。
这是这一路回程,肖言琅第一次主动叫青冥。
肖言琅问,“来时在此,你连箭带鸟,将羽箭射进远处大树树杆,是从那时起便怀疑行远了?”
青冥看了他一会,然后淡淡地嗯一声,收回视线漠然地看向别处。
怜笑了笑说,“莫非永乐王想这事想了一路?”
“并未。”他只是忽然想起罢了,权当找个借口名正言顺地同青冥说句话。
他亦不多说了,此处人多,他全然是“永乐王”的模样,笑道,“不日就将抵达,不若今日同饮几杯?”
自然,回京都入皇城,要同天子枭卫私饮,怕是不易。
青冥与曜不说话,赤怜没有异议,肖言琅便叫侍从先行,与酒楼老板要了二楼雅间,四人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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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喝得不热闹,毕竟桌上两个哑巴。肖言琅与赤怜也没有太多话可说,“可说”的也不便在此处谈论。
青冥没喝酒,他最先吃完,然后便往后院看。肖言琅记得上一次来,青冥在后院喂兔子的事。他也往窗外看向后院。
没有兔子。
正当这场酒越喝越安静时,隔壁间进了人,高谈阔论,聊的似是皇城的事。肖言琅与赤怜对座,于此时二人双双抬眼,刚好对上视线。
隔壁说的正是肖言琅。
“听我在宫里当差的表兄说,那永乐王立了大功,宫里姝妃娘娘想趁这时机给永乐王谋个好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