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琅抵达皇城,赤怜在此与他们辞行,回苍龙魁。肖言琅与冥曜二人前往皇宫,向皇上复命。
皇帝看完奏折,未就奏折中的事项提问,而是问肖言琅,“听闻燕郊已改立二皇子为太子。”
这件事肖言琅在离开燕郊时已有料想,废黜另立是迟早的事,只是未料是如此雷霆之速。
他刚抵京都,的确没有收到确切消息。但皇上既然问起,他自然不能装作不知情。于是他就着皇上的话说二皇子品行皆优,更有贤名在外。他也如实提及大皇子,称这二位他皆有来往,相比之下,大皇子城府颇深,二皇子坦荡,以至于他在胡城后为那些日子,对大皇子避之而不及。
他这寥寥几句,就将他在胡城先与大皇子结盟,转身又倒戈二皇子的事轻描淡写成了朋友相处。
这三年来,他在京都本就有了好逸贪玩的名声,京都百姓都说他这永乐王不在乎家世身份,只要投契便能与之喝上几杯。他在胡城逗留,交友闲玩,再正常不过。
皇上看了他一会,才道,“朕险要以为吾儿在胡城乐不思蜀,流连忘返了。”
肖言琅即刻跪了下去,伏地请罪,“请父王容儿臣细禀。”
皇上示意他说下去。
肖言琅依旧伏地不起,一边禀报,他本该与行远一同回朝,只因其间让他发觉一项密事。随后,肖言琅便从腰间取出一锦囊,双手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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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德公公接下呈于皇帝,从锦囊中倒出一些烧毁的残片,但其上仍可见“离”、“皇帝”、“头”。皇帝立刻变了脸色。
这几个字换作旁人能看出谋多解释,但在天子眼中,最先想到的只会是谋害,加之肖言琅前言所铺垫的,逗留胡城的是因发现密事。
烧毁的残片的确不足以为证,不过是在皇上心中打个印罢了。之后,肖言琅又将胡城乐瑶坊大火,大皇子软禁他等等事项稍稍编改,与城中流言,此残片联系在一起。
他更称,大皇子勾结巫歧一事败露,而他也遭遇大皇子软禁,便是由二皇子妘倪相救。
事实如何并不重要,燕郊内斗亦不重要,肖言琅不过是圆自己在胡城逗留是为何。而他所呈之事,离晋安插在燕郊的探子就算查,也查不出太多出入。
皇帝沉思片刻,这才问及肖言琅改道北羌之事。如今情势已然不同,当初担忧他改道北羌或将成为最大的隐患,如今已知瘴林前后皆出自青猊旧部手笔,更知暗桩是行远。
肖言琅道,“因冥卫昏迷,高热不退。儿臣才改道北羌,欲入城求医。”
其后,他也将北羌遇阻,被逼入瘴林等一一向皇上禀明。而这些未曾写入奏折之中,是因他有诸多猜测,却不得其解,只想面奏父王,好以解惑。
皇上自然就他将心中疑惑说来听听。
肖言琅道,他也曾怀疑是北羌认出他离晋子民身份,才将他驱赶,但在折返路上却再遇伏击,一路将他赶至瘴林。并且他这一路行进速度并不一致,忽快忽慢,更有逗留,防得便是他人算计。哪想还是有人将他的行程计算得明明白白。
“儿臣去往北羌边城,于其百姓口中得知,是于当日突然戒严。换言之就是针对儿臣的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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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就差直说他这使团队伍中早被人安插了内应。但肖言琅却没有提及行远便是他这使团中的内应。
肖言琅道,“儿臣原想定是王氏余孽所为,但自儿臣出使,儿臣所遇之险已牵扯皇室,暗卫。再联想燕郊大皇子勾结巫歧一事,儿臣不敢妄断。”
皇上冷声道,“你是想说,我朝或也有人勾结北羌,欲加害皇子?”
肖言琅对答如流,“加害儿臣事小,破坏离燕建交事大。儿臣得天子枭卫相护九死一生。若非如此,儿臣已死于两国交界——破坏离燕建交,这个筹码足够大。”
皇上又是片刻沉思,道,“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