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背对着肖言琅,站着没动。肖言琅原本只是怀疑,但想不通觉得不可能,说服自己是错觉。此刻看到青冥没有任何反应的回应,他知道自己说中了。
但这样一来,肖言琅更加混乱更加想不通。
王璟澈有足够的理由杀他。但青冥说过“只为一人赴死”,说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他似情愿自己是面对两个人,不等青冥回答,就自以为地说,“我得到消息,你未必是璟澈。”
但肖言琅不知道,青冥根本不在意自己究竟是谁。他曾也觉得“不是王璟澈”,他在肖言琅眼中反而能为成为他自己。
青冥反问他,“殿下很在乎我是不是王璟澈。”是问,却说得肯定。
肖言琅如是说,“没有杀我的天子令,青冥不会杀我。但王璟澈有足够理由找我寻仇。”
“但殿下是因我是王璟澈,才对我偏待。”
肖言琅一愣。
青冥仍背对着他,“也因为我是王璟澈,是他的胞弟,殿下对我仅仅是偏待。或许也曾将我当成兄长,但我终究不是兄长。今日殿下想发泄,便是因为听闻我或非璟澈,又刚巧在侧,便选了我是吗。”
他用了疑问的语气词,语气却像陈述一个事实。
心境纠葛被说中大半,肖言琅骤然羞愤,低声呵道,“我在同你说,当日你想刺杀我的事!”
“殿下体内有子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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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言琅何等聪慧,仅这一句,他已经猜到自己身体里为何有子蛊。但他不明白,有子蛊,与青冥那日突然来杀他有什么关联。
他如此问。
青冥答他,“蛊母能感应子蛊,也会对子蛊进行取舍。”
“如何取舍?”
青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曜曾因接触蛊母而被蛊母亲种子蛊,青冥也知道曜放心头血救他,所感痛楚无一不清晰地传递给了他,但他却没有任何一瞬,被蛊母强制取舍去杀曜。
肖言琅问他,“你的意思是那是蛊母的意愿,并非你的。并非你清醒之下所为。”
青冥不想狡辩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结果是唯一重要,无关过程与起因。他说,“我曾因殿下尝到痛楚。”
大抵对肖言琅有不自知的怨恨,这些瞒不过蛊母。
蛊母非人,又怎会细想其中曲折。就如枭卫无视过程与起因,唯论杀与不杀,舍弃或保留。
青冥想,肖言琅会有考量。而他与肖言琅本就不可能走在一起,肖言琅身侧终究不会有他的位置。这些无关蛊母与子蛊,但不如就因蛊母与子蛊的缘故,彻底划清了界线。
好过无休止的纠缠,让他一边痛苦一边心软。诛心的刀远胜过玄铁冷器。
沉默片刻,青冥动身要走,却被肖言琅抓住身后衣裳,“蛊母若要舍弃,你也无能为力。且已被种有子蛊,你再拒我于千里又有何用?”
又一阵扰心的沉默,青冥转过身来看向肖言琅,“我会站在殿下这一边,绝不会言而无信。”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