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回到了苍龙魁,不出意外,赤怜等着他。但见他回来,却也没有立马问他什么。
他是不爱说话,从前只觉得没什么话是必要说的。赤怜告诉他,他曾在瘴林生活了很多年,刚入魁的时候,都不会说话。
最早学会的,是一个“嗯”字,然后是一个“是”字,再是“遵旨”两个字。就这四个字,他在魁中度过好些年,即使他在那些年里听着旁人说话,渐渐学会了说,也没什么值得他张口来说的。
赤怜一句话没说,回了房间。
青冥跟过去。
屋里的曜见到青冥,并不惊讶。
赤怜叫青冥坐。
青冥说,“强行驱醒蛊母,是否反噬也会提前?”
这一句,倒是让赤怜有些惊讶,就连常是不动声色的曜,闻言,也抬眼看向青冥,又看向了赤怜。
赤怜没问青冥为什么,只说,“你体内的蛊母由夫人亲养,非嫡亲血脉不能催动。”
青冥去看向曜,“蛊母既能感应子蛊,那蛊母亲种的子蛊也能影响蛊母。”
赤怜脸色微变。
很显然,赤怜和曜也想到过这一点。彼时只是为防那暗处能催动蛊母之人对青冥下手,二人心觉必须得想些办法以防万一。于是才试想这一点——或许能同以毒攻毒一般,靠亲种子蛊的影响对蛊母产生干扰。
但,具体要怎样依靠亲种子蛊的影响来对蛊母产生干扰,他们目前未能得其法。
一时间,赤怜与曜都没有说话。
青冥在桌边坐下,片刻后,似是不再想提前反噬的事,突然开口道,“他说我可能不是王璟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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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又是让曜怜二人面面相觑。青冥体内有蛊母一事,就是其为璟澈的铁证,于是二人并不惊讶。
青冥将肖言琅所提行远一事告知赤怜与曜。
赤怜首先想到也是那幕后之人为何还留着行远,赤怜说,“若是我,行远做完一切便该杀之灭口了。保不齐留着行远,就是为了说出你并非璟澈来扰人视听。”
可这样的理由,肖言琅一定也能想到。那为何肖言琅依然会跟青冥说出,青冥或非璟澈这样的话。
一直没开口的曜突然说,“若你不是璟澈,唯一可能就是在定国公府灭门那晚之前,就已被人调换。”
赤怜心头一凛。他深知以曜的性格,绝不会轻易说出凭空猜测的话。
青冥看向曜。曜在青冥心中更是如兄如父,听曜这般说,无关他在乎与否,但他也已怀疑或许在早年间,真正的璟澈已替而代之。
“为何调包?”赤怜问。意义何在。
“定国公府灭门案。”曜说,“当初夫人将小公子过继定国公名下,是想定国公夫人的身份能保全小公子。但小公子胎记被当年枭卫探见,此法未必能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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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手。
赤怜想得到,但仍就问曜,“你更信调包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