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南王听完李茂的禀报，何止惊愕。蒋太医被谁抓去，他们都可以考虑再抓回来或者直接斩草除根，但落在苍龙魁手里，便是毫无挽回的余地。

恒南王急找来姬子夏，姬子夏却说，“看来你我的关系，也已被他们知道。”

“本王一向很小心，绝无被跟踪的可能。身边皆是当年随本王一同离开皇城的亲族，与本王一同等待多年，不可能有暗桩，更不会出现背叛者。”

姬子夏相信，但仅苍龙魁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恰到好处地出现截走蒋太医，就不得不叫他担忧，他们的计划都在苍龙魁的掌控之中。

李茂同样担心，苍龙魁这会可能已将蒋太医带上御前。

如是，恒南王也担心起来。监察司一旦被揪出，他怕也难自保——凭他那皇兄的脾性，宁错杀不放过。

姬子夏想了想，“如今佘贵妃倒了，襄王基本可算是失势。局面上看，就剩下宁王。而且据我所知苍龙魁与永乐王关系匪浅。”

刚说到这里，恒南王便跳了起来，“你还说目的一致，无需商榷自然成盟。结果呢？襄王一派刚有倒台之势，他就给了我们当头一棒！就凭他和宁王的关系，你觉得他会帮本王？”

另一边，黑衣人的确是李茂猜想到的曜，而曜截获蒋太医之后，并未将其带回苍龙魁，也没有带到御前。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曜在护卫期间的擅离职守，曜已回到了寝殿前。

而恒南王与姬子夏，包括李茂，都抱着饶幸想在暗中寻一寻蒋太医的下落。但自那日拦截之后，蒋太医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遍寻无踪。

李茂也没能从曜身上找到丝毫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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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入宫为母求情，声称佘贵妃的确曾有身孕，定是受小人陷害而滑胎丧子，那蒋太医应是受人指使来陷害佘贵妃。却惹得皇上震怒，反问他，既有身孕为何不禀明。

襄王便解释，佘贵妃是忧心会遭人暗害，才想瞒着父王，只待胎足三月。

想来，当初皇上从肖言琅一句“无心之言”中获知佘贵妃有孕时，皇上也是这样理解。但如今他却已然不这样认为——有诸事在前，若非监察司擒获伪造证据的蒋太医，在皇上看来，佘贵妃便是要拿此次滑胎大作文章，一来可搏自己的怜悯，看在丧子之痛的份上，不予追究佘贵妃残害皇嗣的罪孽。再者，佘贵妃意外滑胎，即使他不明查，佘贵妃自己也能彻查后宫，这祸端又将落在谁的头上。

总兵兵符收回，最有望相争的便是襄王与宁王。

这祸，还能砸向谁？

永乐王出使燕郊一再遇险，回朝之时亦受阻拦——在皇上看来，宁王与永乐王自幼交好，此举，若涉王储之争，本身就只有襄王嫌疑最重。

襄王受着天子之怒离宫回府，如今处境艰难，三公主禁足荣安侯府，佘贵妃禁于内宫已与迁入冷宫为废妃无异。此番求情，他也看明白的了。

救母无望。

虽天子之怒尚未涉及于他，但他也无望再争东宫之位。就凭父王那一句“这小产之罪，你以为要谁来担”，他便明白，父王的心已然偏向宁王。

就在襄王求情未果的次日，宫里传出姝妃娘娘也有身孕的消息。说是与皇上一同用膳时，姝妃娘娘孕吐让皇上察觉出异样，太医一来诊断，原是喜脉，且有些日子了。更可靠的消息推算，姝妃有孕的日子与佘贵妃相近，皆是皇上相对频繁地临幸这几宫妃嫔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