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快马加鞭,很快回禀,“王氏余孽”也紧随其后被押解入宫。
羽林军回禀,“正如信上所言。”
宁王自是听得懂这一句所指,心中更是疑惑大甚。他明明将人藏至督察院死狱,自问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若有异样,被他买通的狱卒看守不可能不来报信。
从前“王璟澈”在永乐王府时,便是极为隐蔽,肖言琅不过是对他不设防,加之锦琴与行远的关系,才让他有机可趁。
因枭卫青冥夜闯永乐王府欲将其斩杀,肖言琅护其出逃,途中被他的暗子截下擒回宁王府,此间无人知晓。
如今,肖言琅在东宫昏迷不醒,青冥又奉命接管东宫护卫之职,当无人知悉此事。
宁王疑惑间,“王氏余孽”已被羽林军押入扶光阁。
宁王见之,震惊不已——不是偷梁换柱,正是“王璟澈”本人!
“王璟澈”被按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之际,已慌乱得顾不上疼痛,而是当即望向宁王。
宁王也是大惊,飞快思索要怎样辩解对应时,却听“王璟澈”张口只有吱哇声,碎不成语。
宁王略略松了一口气。
谨德上前一瞧,如实禀明皇上,“与那澄卫一般,被剜了舌头。”
皇上闻言,视线冷冷地瞟向众人,“这一个两个,都这般巧地被剜了舌头。还真是想得周到。”
这话里有话,阁内之人都听得明白。白虎令主与宁王勾结,澄卫前往灭口,被剜了舌头。
这被宁王窝藏的叛党余孽,也被剜了舌头。
怎么不巧呢。
宁王更是自诩聪慧之人,哪能连这些都听不懂。
唯今他只能喊冤,禀呈实情,“儿臣冤枉,此人原在永乐王府,只是某夜出逃,于途中被儿臣的人截获,才将其带回府上审讯。
此人称自己只是永乐王府一下人,但其穿着不凡,绝非奴才所用。儿臣担心有异,便将其关押,又着人查探其真实身份,得知其极可能与王氏叛党有关,只恐误判伤了永乐王,伤了兄弟和睦。
也想着,若是,若是此人真是王氏余孽,其在京都必有同党,届时便能……”
“够了!”
这套说辞,宁王入阁时,已呈过一遍。皇上此时显然已听不下去。
“你冤枉,你好心顾及兄弟情份,顾及大体,你还有良策,可使之为饵?你倒是说说,你送至督察院待审的死囚,为何又出现在你的府中?”
“儿臣不知啊!儿臣真的不知道啊父王!”
“好一个不知,你这是在告诉朕,是朕的羽林军栽赃了你,还是要说在东宫昏迷不醒的永乐王栽赃了你啊!好一个顾及兄弟情分,口口声声顾及兄弟情分,你母亲在后宫下毒,你在前朝陷害,好,好得很!”
听闻母亲豫妃,宁王心下更是慌乱。可除了一句冤枉,再一句他人陷害,也说不出怎样的新词。母亲下毒之事,他是事后才知。母亲身边宫女已被赐死,即使当真是遭人陷害,也难取其证。
往日只觉得自己颇有智计,原来也是这百口莫辩,无计可施之时。
为何会百口莫辩,为何会无计可施。宁王到底不是愚笨之人——他没了依仗,他没有像襄王那般殊遇,母亲失势,可不受牵累。
皇上赐襄王平身之时,宁王才看了个明白。
只是宁王未必真的明白,他以为皇上是因他串通白虎令主,得了失魂散配方残害兄弟而怒不可遏,不知皇上仅仅是因他沾染苍龙魁这一点,就已在心中判了他一个永无天日。
窝藏“王氏余孽”也好,栽赃戕害兄弟也罢,都只是死罪之上的“落井下石”罢了。
襄王也未必能看清,在他看来,宁王数罪并获已无翻身可能。
只是,还漏了个永乐王,若不能用“王氏余孽”将肖言琅一并拿下,看亲子,这东宫还空不出来。
于是,襄王起身道,“父王,宁王兄与永乐王素来亲睦,宁王所言,那王氏余孽原在永乐王府,未必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