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韦伯一直竖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声音。很快,有人开门上了车,启动了发动机。
韦伯妻子紧紧搂住女儿,站在窗前,看着自己的两辆车被这群蒙面人开走,也带走了丈夫,眼泪不由扑簌簌滚落,捂着女儿的手也无力荡了下来。
“爸爸,爸爸……”女儿的哭声惊醒了浑噩的妻子,她猛然再次捂住女儿的嘴巴,低声啜泣,“不要出声,不要出声。”
懂事的女人点点头,妻子这才放下手,飞奔到楼梯口,倾听之下,屋里静悄悄的。
下了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保镖,她早有预料似的提前捂住了女儿的嘴,浑身战栗着拖着女儿重新回到了二楼。
“不,不,不,不能这样……”嘴里唠叨着,泪眼婆娑中她扑向电话,只是话筒里毫无声音。
尝试了几次,她终于放弃了,话筒跌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声音。耳边女儿哭声传来,“妈妈,妈妈。”
女人搂着女儿,呆呆站立了一会,猛地醒悟过来,奔到房屋角落里,将一块地板抠了出来,露出一个洞,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铁盒子。
将铁盒子拿出来,打开看了,里面躺着几本账册和电脑存储盘,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关上盖子刚想起身,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走了她手里的盒子。
瑞士苏黎世瑞士信贷总部大楼,董事汉斯·克劳斯匆匆走进大门,门里的警卫见到他后很是惊讶,“汉斯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有东西落在办公室,我来取一下。”汉斯的脸色很不好,眼里带着慌乱,胡乱应付后,在警卫惊异的目送中走向电梯。
看着汉斯进了电梯,走廊的随着电梯关门暗淡下来,另一个警卫凑了过来,“稀奇了,多少年了,从没见过他下班还回来的。”
是的,银行业的人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严谨,严谨到在别人眼里达到了苛刻的地步。下班忘记东西,怎么可能在他们身上出现呢。
“我听说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被他老婆觉察了,最近正在闹呢。唉,你说有钱人玩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可闹的。”显然这个警卫资格更老一些,知道的事情也更多一些。
电脑前,汉斯死死盯着屏幕,上面一个大大的删除键横在中间,他的手指点在鼠标上,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去。
“魔鬼,你就是个魔鬼……”汉斯的眼前浮现出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那双迷死人的蓝海,那张性感的嘴唇,却跟魔鬼重合在了一起。
安娜静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纤纤玉手托在下巴上,定定看着窗外的黑暗。
而斜对面的地板上,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躺在地上,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
男孩子的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手里把玩着一个雪茄剪,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的沙沙声。每一次声音,都让地上趴着的男孩身体颤栗一下。
就是这把锋利无比的雪茄剪,将他的指甲一节节切下,直到切掉了他的一块皮,父亲汉斯才在他哭嚎声里软了下去,答应到公司将什么黄金交易记录拷贝回来,交给这个恶毒到极致女人。
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颤巍巍进来,手里拿着纱布药水,“我给他包扎一下……”女人带着哭腔哀求。
安娜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摆了摆手。
“谢谢,谢谢。”女人欣喜若狂,急步上去,将儿子搀扶起来,看到地板上和手上的鲜血,她的身子不由摇晃了几下。
房门再次被打开,汉斯板着脸走了进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磁盘,“所有交易内容都在这里了,一共是七十七家公司,涉及黄金总额约四千多吨。”
安娜没有接,而是旁边一个少年拿了过去,塞到了他的电脑里。一个黄种青年人凑到屏幕上,开始浏览起来。
汉斯的视线落到正在给儿子包扎伤口的女子身上,转回来盯着安娜,“我……我们还能活吗?”
安娜嗤笑一声,“要你命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另一批人。嗯,也许你听到过他们的名声,摩萨德。”
汉斯的脸色顿时煞白,想了几秒,咬咬牙说道:“如果你能保护我们全家,我手里还有一份材料,想必你们会很有兴趣的。”
安娜无所谓地回应,“是吗?说出来,看值不值这个代价。”
“克林夫妇的转账记录。”汉斯终于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