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的问道。
韩时安则是转过身。
“想要为我师父讨个公道!”
听了这话,这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瞬。
“在下并非御史,只是个寻常四品官罢了,京城地界,哪家的牌匾掉了,下官这样的品阶能砸死一溜,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不过二位若是想要让下官指路,到还是简单的!”
“二位若是没钱,便去京兆府告状,寻常案子去那里绝对没错的!”
“二位若是有钱,那就好办了,往前两条街,住的全是拿了钱就能办事的人!”
“像是下官这样,没钱没势,没本事的小官,属实帮不上大忙啊!”
韩时安听他把话说完,方才开口。
“家师邵平川!我想为他讨回公道!”
听了这个名字,刚才还有些油滑的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邵大哥吾辈楷模!只是在下才疏学浅,又胆小怕事,没有他那般大仁大义,二位来错了地方。”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没钱就去京兆府,若是有钱就去两条街外……”
韩时安打量着这人神色,缓缓开口。
“若是……有我师父生前搜集的证据和名单呢?要去哪里?”
听了这话,那人骤然抬起头,满眼惊骇。
“这……这这……你若是打的这个主意,恕我无能为力,你们快走吧!我就当你们没来过!”
韩时安听了这话,并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
“你这是何意?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关系吗?”
那人听了这话,连脖子上的刀都顾不上了,恨不得堵住韩时安的嘴巴,生怕他再多说一个字!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们快走吧!”
韩时安有些为难。
“可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师父生前与你交好,曾说过你是他心中最为正直的官员。”
“说你看似平常实则胸有沟壑……”
他咧着嘴不停的比着噤声的手势!
“别说了祖宗,你快别说了!”
“当我求你,你们赶紧走吧!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们……”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韩时安也跟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那官员一听这话气的直咧嘴。
“可我时日还多着,我也得为以后着想啊!你们既然是邵兄的徒弟,自然也应当知道他的心性,他若是知道你们为了给他讨回公道不惜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九泉之下都得气醒过来!”
能在京城做官的也没有几个傻子,说服韩时安的角度都不完全相同。
韩时安有些哀伤。
“我也是拖了容亲王府小郡王宋铭禄的关系才能进京,这辈子怕是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听说还有大傻子在头上顶着,这人隐隐松了口气。
“那你找的人更厉害些,小郡王可是今上的亲侄子,比我等末流官员不知强上了多少!”
听见这话,韩时安还是忧伤。
“但小郡王如今困在城外自身难保,我根本联系不到他,更别提让他帮忙了!”
那官员听了这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世侄啊!你想想,小郡王这样的身份都扛不住,我这等无权无势之人是不是更扛不住啊!”
“我虽然不是多厉害的官员,可也是一腔热血为百姓,你给百姓留两个清官吧!真说要祸……要找人帮忙,还是去找那些贪官!”
“他们若是没帮上忙,你杀了他们替天行道,若是帮上了被别的贪官干掉,那是黑吃黑,若是什么都没帮上还被人干掉了,那是罪有应得……”
“世侄你明白吧!”
李如意都要被这人逗笑了。
韩时安深深的叹了口气。
“多有打扰,我这便离去!”
两人又马上从这里离开,等他们一走,这官员吓得跌坐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两人出来,这次再去下一个地方就困难了不少。
不过,有些好笑的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这个要找的官员却是在两条街外。
去之前,两人只是打听过消息,并未踩过点,到了以后才发现这围墙是真的高啊!
李如意啧啧两声。
“这次怕是能有些收获!”
韩时安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你怎么这样说?不会只是因为他家里有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官员有没有钱有时候未必和住的好坏相关,有些世家大族族中便有祖产,一年分润的利益就够他们在京城挥霍了!
若只是从院子的规模上来判断这人身份,有失偏颇。
韩时安了解李如意,她绝不是一个会用这种粗浅的方式来分析旁人的人!
李如意笑了一声。
“等离开我和你细说!”
韩时安答应下来,双手搭成了人梯,李如意一个借力跳上了墙头,反手把韩时安也拉了上去。
两人趴在墙头上片刻,眼睛适应了黑暗方才悄悄的落进了院子里。
李如意对着韩时安招了招手,韩时安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
他们落脚的位置是个小花园,不大,这会儿安静的很。
两人从小花园出来,跳进了游廊之中。
这游廊宽阔的比他们去的第一位朝廷官员的书房都宽阔。
两人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绕着游廊往主院的方向走。
虽然夜已深,但院中仍然点着灯火,时不时有夜巡的护卫和婆子走过。
两人在角落里蹲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这些人巡逻的规矩。
他们抓了个婆子,从这人口中问出了这家当官的那人今夜宿在何处。
两人当即赶了过去。
一过去,李如意便是一阵啧啧啧。
这里并不是主院,只是个妾室的院子,这院子比之前两家的院子都大。
外间住着伺候的丫鬟,里间才是主子。
李如意一个一个打晕过去,照例让这老爷穿上衣服出来聊聊。
那老爷看着李如意一边避着刀锋,一边各种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