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走在路上了，便没有回心转意一说，我如今虽修为不济，但也曾于破碎之地，问鼎天地巅峰，这点心性还是有的。”

见宁修缘心意已决，雪中客也不再劝他。

不知不觉，便已是三日之后。

雪中客带着宁修缘，一路横跨无尽虚空，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极目遥望前方，不见半点山川河岳，无尽云气弥漫翻腾，变幻莫测，天穹之上更有五颜六色的天光涌现，散入茫茫云气之中，看起来愈发地波诡云谲。

“这里，莫非便是大千世界的尽头么？”宁修缘问道。

“那倒不是，只因为远古禁区忽然现世，将这一方天地虚空彻底扭曲了，因此才会显得如此诡异。”

见宁修缘有些不解，雪中客接着道：“其实，在我看来，这些远古禁区，更像是那个时代遗留的一些时空碎片，偶尔会在世间显现，但其中的时空，与外界的大天地，终究是不同的。”

宁修缘听罢，微微点头，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碎片”二字，大有玄机，需要历经破碎，才会出现碎片。

譬如他的命格碎片，便是天命之子的无上命格被打散所致。

“你的意思，莫不是某一段岁月时空破碎过？”

雪中客听闻，顿了顿，将脸转向别处道：“我这也只是猜测罢了。”

“不过，这方世界的历史，似乎出现过一个巨大的断层，在这个断层之前，是远古时代，关于那个时代，一些先天神只的传说，纵然稀少，但世间的一些古籍之中，终究还算记载着只言片语。

但这之后的历史，却是一片空白，世间更无毫无半字记载，像是被生生从岁月长河中挖出去了一般，也因此留下了许不解谜团。

譬如那些强大的先天神只，到底是如何消失的？还有当今的修行体系，分明皆有十四境，但自古至今，世间所有古籍之中，却从未有任何十四境的存在，甚至连十三境，也似乎只是一个传说。

尽管世人都认为，这些境界，是上古时期的人族圣贤，历经诸道争鸣而制定，但真正了解过往的历史之后，便会发现，早在诸道争鸣之前，这些境界便已经存在，像是从历史空白期之后，忽然冒出来的。

你身为天命之子，注定要站在一个时代的巅峰，待有朝一日，你的修为足够强大，站的足够高时，你便会发现，过往的岁月，还有那段空白的历史，像是一座断桥，横在前方，始终是绕不开的。”

宁修缘听罢，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显然，雪中客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而上一次，宁修缘产生同样的感觉，还是在破碎之地的北境。

“大千世界，没有十四境，连十三境也只是传说么……”

“破碎之地有，道家体系的第十四境‘混元’，我曾修成过……”宁修缘呢喃道。

雪中客有些出神，道：“显然，破碎之地并不简单，至少破碎之地的成因，至今无人知晓，世间也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宁修缘怔怔道：“怕是也与那段空缺的岁月有关了……”

而且，大千世界的最高境界只有十四境，而破碎之地虽然修行体系单一，但十四境之上，还可以超脱，进入另一方时空。

但宁修缘离开时，杀戮古神曾说，至高规则改变，那方时空即将坠落，便又使得这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或许，等往后我修为强大一些，要再回一次破碎之地……但如今，还是先做好眼前事要紧。”宁修缘回过神来，依旧望着面前被扭曲的天地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