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华贵的女人不顾太监阻拦冲进殿内,目光落在瑞王的身上,跌跌撞撞跑到他跟前,伸手去扣他的嘴,“清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瑞王抬起头看着女人’嘿嘿’傻笑,早已将那块糕点和着泥灰咽了下去,哪里还能扣出什么东西。
太监跪在堂下,因没拦住女人而朝瑜王谢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额头撞向地板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瑜王站在高处,睥睨着殿堂下的众人,随意挥挥手,那太监这才颤抖着悄声退出殿外去。
他垂下眼帘,看向瑞王的眼神中带着嘲讽,“李贵人在殿内喧哗,若是惊扰了父皇,那可如何是好呀?”
李贵人抬起头看向站在高处的瑜王,透过时光的痕迹能瞧出来她当年也是个美人儿,晨起时仔细化的妆早已被泪水冲毁狼狈地糊在脸上,被泪水浸湿的双眼含着隐忍和不甘。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瑜王若是担心惊扰了你父王,又何苦佯装孝顺,日日宣清儿入宫。你明知清儿如今神志不清,却每日叫他在圣上病榻前晨昏定省,当着圣上的面折辱他的儿子!”
她扶起瑞王,“清儿,跟我走。”
段彧跨出一步上前阻拦,瑜王负手而立,笑道:“随他去吧,这样母慈子孝的日子他们过不了多久了。”
李贵人遣散内殿伺候的宫人,独留母子二人在内。
她挽起瑞王耳边的碎发,“清儿,原是我不对,叫你白白受了苦,我总以为不争不抢就能在这深宫之中安稳到老。”
瑞王反手握住李贵人的手,“母妃,一味的忍让只会叫他们得寸进尺,与其任人宰割,不如与他们殊死一搏。”
李贵人叹息道:“清儿,你可曾想好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儿子还有的选吗?”瑞王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方才那混着泥沙的糕点这会子还糊在嗓子眼,他用茶顺了下去,这才舒服一些,“既然玄煊这么想要皇位,那儿子就助他一臂之力,只是太医院那边……”
见瑞王被卷进夺嫡风波,一向唯唯诺诺的李贵人打算在后宫之中为他做些什么,她笑道:“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生病的。”
瑞王道:“人我已经安排进宫,剩下的就有劳母妃了。”
他话音刚落,许仕林就领着一个小太监从屏风后面出来,“见过李贵人。”
“起来吧。”
瑞王见许仕林身后的小太监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也就瞪了回去,只是那小太监非但不害怕,反而朝他做了个鬼脸,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怎么?殿下不认得我了么?”
“我应该认得你么?”瑞王眉头微蹙,面前的小太监看着有些眼熟,但有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又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殿下,是我呀。”
瑞王瞳孔微震,“林月瑶?”
林月瑶点点头。
瑞王走过去端详起她,“你何时学的易容术?竟连我都骗过去了。”
“这话说起来就要长了。”许仕林笑道:“从前在戍边,她常常溜出去喝酒,一来二去就被叔伯发现了,为了掩人耳目,就自学了这易容术,别说,还像模像样的。”
林月瑶嗔道:“仕林哥哥,我的一点糗事都被你抖出来了。”
瑞王笑道:“好玩儿,回头你也教教我。”
李贵人道:“清儿,你在我这里不便待太久,人我见到了,会尽量安排,你且出宫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