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撇嘴:“谁知道你背后做了什么,”说着挑眉看向鹿呦,递了个媚滟如丝的眼神过去,语重心长,“男人的话可不能信,他们惯会骗人。”
鹿呦:“你不是男人?”
沈卿尘:“我不算,我就是个男鬼,我的话还是可以信一信的,鬼是不会骗人的,你说是不是?”
鹿呦:“……”
云义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冷笑:“你身为鬼王,在幽都鬼蜮独尊千年,这么长时间连个暖榻之人都没有?谁又信。”
沈卿尘淡定地嘿笑了声:“不怕小呦呦笑话,本王还真没有。我这人有个怪癖,闻着不喜欢的味道便觉厌恶,至今也只有小呦呦身上的味道能令我宽展。不像某些人,谁知道已经过了几道手了。”
这个鹿呦倒知,反正在她身上已是过了一道了。
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今天这小船非得翻海里不可,她只低头默默啃着烤鱼,一声不吭。
但云义却不肯放过她,嗤笑了声,颇有些自得地问:“我栽了几道手,阿吟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鹿呦听得手心发汗,不知不觉又多灌了几口酒。
旁边的鲛人不太听得懂他们的机锋,但也能感受到这两人不喜欢他,所以并没有吃烤鱼而是抱着一尾鲜鱼在啃,啃得血淋淋的,他尝惯了觉得美味,另两人却更想无声无息地把他给灭了。
月落星沉,坠兔收光,一夜平安过去,鹿呦还是喝得有点微醉,被云义抱回了榻上睡着。
沈卿尘冷冷看着,告诫自己再忍他个几天。
向着东方日出的方向,小船一路飘行,飘了约四五天,四面苍茫唯见波涛的海面终于耸现了几座若隐若现的山峰,只不过与别的青山不一样,那几座山连成一片,赤红如云,瞧着竟有几分诡异渗人。
鹿呦趴在船舷边,任海风撩起额发,等船又行进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连海水的颜色也变了,从幽深的蓝绿色变成了深沉的血红色,她回头问:
“这就是传说中的焚世海?”
两个人一个在悠哉地钓鱼,一个在擦剑,闻言同时抬头。
沈卿尘扯了扯漂动的鱼竿,钓上来的却不是什么鱼,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蟞虫,他淡定将之仍回海里,“看来确实是到焚世海了,也不知这儿是不是真的埋有那位神君的遗骨。”
云义静默站着,深邃眉骨微微隆起,到了此地,更要万分小心。
鹿呦问:“不是说青冥神君只是沉睡吗?怎么就成遗骨了?”
沈卿尘收起鱼竿,将防晒的斗笠往上扬了扬,眯眼看向前方轮廓越渐清晰的红色峰峦,
“传说是沉睡,可谁知道是不是早就死了呢,这可过去了近万年呢……”
不知为何,鹿呦想到了之前误陷入时空裂缝中遇到的那个人,又很快摇了摇头,摇散了那份奇怪的感觉。
等船越靠越近,快要驶入一道幽长的海峡时,头顶忽地传来几声尖利的鸟鸣。
一抬头,之前袭击过她的双头鹰鸠竟有十几只盘旋在空中虎视眈眈,一旁的云义早已拿出赤月神弓握紧在手心,沈卿尘也一改散漫神色,多了几分肃然。
鹿呦心知不好,手中忙祭出问天剑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