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段听寒被他自然的态度弄得有些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年般,反射性地接过对方手里的药,来了一场视死如归的一口闷。
不像是人能熬出来的药水……哦,不是,是干了这碗,压根就不像是熬给人喝的死亡黑汤,刺鼻升天的痛苦感终于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猛地抬起头,指了指傅观辞,又指了指那原本该是破碎不堪的屏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我……呃……鹅?!”
他本想惊叹方才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撼场面,以及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心悸晕眩,差点直面死亡,可如今醒来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还有,要好好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太过复杂,以至于开嗓居然卡了壳。
傅观辞叹息了一声,淡定地收回了空碗,与他震惊的视线对视上,回以一个‘不必再说,在下懂得’的怜悯眼神。
随后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眨眼间便撤了出去。
段听寒:“???”
他总觉得对方与他想表达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只见傅观辞快步走出来这道屏风,冲对面抬头张望的沈知念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沉声惋惜:“泡傻了。”
一道略带浮夸的女声响起,语气不免带上了些许沉痛:“他还这般年轻……怎么会?!”
段听寒:“……”
呵,大概是早已习惯日月谷这两位弟子的迷之操作,他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待被一旁诡异且瞧着毫无生机的木偶人,辅助穿戴好衣物,段听寒才慢悠悠地推着轮椅从屏风内出来。
且不说今日沈知念与傅观辞救人的离奇能力是不是幻觉,就这木偶人也足以证明日月谷的不对劲了。
原本他泡药浴该是全程由亲人照顾,那自然不会暴露什么。
可他的家人似乎从不在乎他的生死,每年只需花上两个月来去求医,便能得到一世的好名声,又怎会再花精力,亲力亲为的照顾。
如此,便有了这般情况。
沈少主潇洒惯了,而傅公子又只会照顾自己的师姐,师姐弟俩为了不伺候人,愣是连夜临时抱佛脚,捯饬出来这么个玩意。
暴不暴露的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出谷都会施道禁令,什么能说,什么说不出口,简简单单。
段听寒摸了摸脖子,明明昏迷之中就属这一块位置最为疼痛,可伸手抚上时,却光滑一片。
他看着两位装傻充愣的师姐弟,为方才傅观辞错误翻译的话语,补充道:“在下好像看到了一些银白色的丝线,它在勒我的脖子。”
沈知念:“……”
“那一定是段世子用头发自己捆的。”沈知念笑呵呵的,桌面底下却狠狠地掐住了某师弟的手臂。
叫你净整些花里胡哨的玩意!
傅观辞:“!!!!!!”内心迸发出今日第一份尖锐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