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预感告诉我,肯定有重大发现,快,阿乡,快让傅夫人进来。”
傅观辞若无其事的将话本收好,面不改色道:“让她进来。”
正如傅夫人很少单独面对过方无霜跟段听寒,她对傅观辞就更加陌生了。
男人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衬得身姿挺拔如柏,玉冠束发,眉目俊美,是七年间,从未有过的打扮。
或者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再也没有穿过,那些防止蹭上血迹惹眼的玄色衣物,变得鲜活起来。
他端坐在正中央,明明只属于一人的书房,却在身旁多增添了把木椅。
怪异,却又莫名和谐,好似本该如此。
傅夫人并不知晓,那个看似空旷的座位上,一名女子正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她。
她只是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大儿子的不在意,是不是太过理所当然。
明明……一开始,她也是为了孩子的丢失,伤心欲绝的。
小厮将她带到了座椅旁,道:“夫人请坐。”
然而坐下的傅夫人反倒越发局促不安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过来是想做什么,根本就是无意识所为。
恍神间,她突然就想到了方才方无霜的问题。
是否因为眼疾的好转,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确实看到了。
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只是对方并不知晓她的眼疾已经治好,也更不知晓,她当时是在装睡。
心底的惧怕超越了此刻的局促,她深吸一口气,相比较对方无霜两人的不彻底信任,亦或是家丑不能外扬的心态。
与她一直不亲近的傅观辞,反倒让她安心些。
知道傅观辞不喜欢听些客套的废话,她鼓起勇气,问道:“观辞……之前关于三,祁相旬的谣言,是你安排的吗?”
大概是书房的熏香让人感到平缓,亦或是有傅观辞的地方,就不可能会出事,傅夫人紧绷的情绪得以松懈。
也越发确定,当时下人们的议论声恰巧被她听见,是有意为之。
她便是在那时,才开始怀疑傅怀仁,也是那时,不清楚枕边人到底是何人,夜晚开始彻夜难眠。
男人声音冷冽,似乎对于傅夫人的异样并不意外,只是道:“你想知道什么?”
果然如此。
傅夫人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发白:“你爹……怀仁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怕他否认,傅夫人眼神直直的望向他,声音哽咽:“你不用瞒着我……他不是怀仁……我到现在才发觉。”
“他是谁?我的怀仁又在哪儿……”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看来让下人将真相传播起到了作用。
傅观辞收回目光,他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傅夫人,真相虽然令人痛苦,但当事人同样拥有知道当年实情的权利。
他只是沉默了片刻,委婉的提点,道:“你年年祭拜的那位,既是你思念之人,亦是你如今的枕边人。”
祭拜之人……祁相旬。
而她思念之人……从来都是存在于她记忆中,相处点点滴滴的傅怀仁。
傅夫人似乎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理解了这根本就不寻常的真相:“……身份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