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又把手放下，继续拼拼图，“再说了，男朋友女朋友都一样，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这多正常。”

陶止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你跟个小大人儿一样，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我妈说的啊，我妈柜子里有好几本两个男生亲亲的漫画书，我问她男生也可以亲男生吗，她说可以，但是只有互相喜欢的男生才会亲亲。”

陶止挑了挑眉毛，和姜路南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道：“你妈妈什么时候买的漫画书？”

“好久了吧，好像是你上次和那个高高的大哥哥走了以后买的。”

姜路南感觉小孩子的记性没那么好，他问：“你确定？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没有，那天妈妈还给我买了漫画书，很有意思，就是我不识字，只能让妈妈念给我。”

小思琪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妈妈给她买了一个冰激凌，然后带她去书城买书，那是她整个夏天唯一一次吃冰激凌，所以她记住了那天的事情。

陶止心下了然，估计小姨已经猜到了。

姥姥家这里的习俗是晚上六点左右吃一顿饭，凌晨新年旧年交替的时候再吃一顿饺子。

吃完饺子姥姥姥爷开始发红包，大的小的都有份。钱不多，重在心意。

除夕的夜晚即将结束，陶止鼓起勇气告诉大家，他有事情要跟他们说。

小姨看向陶止，下午三兄妹的对话她听见了。上次黑巡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像兄弟朋友，他们两个太亲密了，不得不让人怀疑。

陶止深呼吸，语气尽量平缓的讲完自已和黑巡在一起的事。陶止紧张地看着姥姥姥爷的反应，担心他们会不接受，也担心他俩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刺激。

结果出乎意料。

姥姥和姥爷听完后先是一愣，然后姥姥笑了起来，说：“只要你幸福，我们就支持你。”

二姨也是一脸惊讶，但她很快也表示理解和支持。

“他初三要来看你们，我本来以为你们会不同意，我都做好不让他来的打算了。”

“大外孙，你们自已过得好就行了，我们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但是姥姥就一个要求，只要你开心幸福就行，那我们就不反对。”

陶止缓缓地走到姥姥身边，然后轻轻地抱住她。姥姥也温柔地回应着他的拥抱，仿佛回到了陶止小时候。她伸出手，轻轻拍打着陶止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哄他入睡时那样。每一次轻拍都带着无尽的关爱和温暖，让陶止感到无比安心。

姥姥笑着说：“都是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在你这我就是小孩儿。”

陶止偷偷拿姥姥的衣服蹭了蹭眼泪，他这一刻比陶爸陶妈接受的时候还要激动。

陶止刚到姥姥家的时候才一年级，他换了环境不敢睡觉。姥姥就让他抱着自已的胳膊，另一手一下一下的拍打陶止，陶止睡着了姥姥都不敢停下，生怕他睡不踏实。陶止七岁前的记忆所剩无几，他只知道，是姥姥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不睡觉，守着他长大的。

陶止上学的时候，姥姥每天风雨无阻的接送他。其实学校离家只有一千米的距离，那段路很近，近到陶止还没分享完一天的故事就到家了。

那双牵着自已长大的手已经变得松弛粗糙了，上面还多了很多斑点。

她老了。

可她依然那么开明，依然是陶止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