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林熙跟袍哥会的恩怨,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樊哈儿如此好意,若是林熙再矫情,反倒是他的不是了,当即爽快的答应:“好!就听樊老大的······”
先前紧张的氛围,从这个时候起,转变成了和气,让人意想不到,让人难以反应,却偏偏是事实,只有那满地狼藉,证明发生过什么。
这时,刘荣誉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问林熙道:“刚才小先生说,今晚来这锦绣缘,是为了给长辈祝寿,不知道是哪位长辈······”
林熙虽身体虚弱,心里头却很通透,知道刘玉荣在示好,岂能不给人家面子?当即指向吴润钰,轻笑着回应:“不瞒刘先生说,今天是吴爷爷大寿,我们做晚辈的,来给他贺贺······”
刘玉荣看向吴润钰,看起来有些眼熟,略微思忖片刻后,不无迟疑道:“老爷子的名讳,我好想在哪儿听过······”
众人顿时好奇,吴润钰金盆洗手,隐居在家足不出户,已经有近20年了,刘玉荣怎么会听过?难不成20年前,他们就认识了?
那也不对,如果他们认识你,吴润钰怎会没反应,显然不记得此人啊。
过了小半晌,刘玉荣终于想起来,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您是那位装裱圣手——吴三刀,对不对······”
虽说眼下,已然化险为夷,但是作为寿星公,除了这样的变故,要是吴润钰高兴,是肯定高兴不起来的,加之他脾气古怪,哪怕面对刘玉荣,也没有假以颜色,只是眼中略有惊讶,似乎感到很意外。
好在作为多年老友,陈鹤及时出来圆场:“怎么?刘先生您知道吴老······”
刘玉荣点头示意,娓娓道来:“当年家父无意中,得了一副唐伯虎的《仕女图》,本来残缺了大半,他已经不抱希望,后来多方打听之下,知道吴老是装表圣手,于是请吴老出手,总算救回了那副《仕女图》······”
略作停顿后,刘玉荣继续道:“每当家父想起此事,都称赞吴老神乎其技,本来想过登门拜访,却听别人提及,吴老已经金盆洗手,这才打消了年头······”
也许是往昔回忆,钩动了他的心事,吴润钰终于动容,回想起来道:“如果老夫记得不错,你说得那副《仕女图》,应该是《仿唐人仕女图》吧?那是老夫退隐之前,装裱的最后一点作品,堪称是毕生的杰作······”
听到吴润钰的认可,刘玉荣笑的更开了,赶忙接着道:“如果让家父知道,遇到了您老人家,想必也会很开心的,只是家父病愈以后,已经回京修养去了,否则他见到您老,不知有多高兴呢······”
吴润钰的心情,明显好转了不少,露出笑容感慨道:“这晃眼一看,已经有二十一年,真是如大梦初醒啊······”
刘玉荣继续道:“所以说,咱们今天相遇,可是天大的缘分!恰逢吴老您大寿,不知道能否叨扰,让晚辈吃被寿酒······”讨备受酒吃。
遇到故人之后,吴润钰开怀不少,本来是要答应的,但看到满地狼藉,及今晚的遭遇,不免有些犹豫起来,两道眉毛拧了起来,看向林煕和陈鹤,等他们拿主意。
而且这个时候,樊哈儿也站了出来,望着刘玉荣为难道:“刘先生,那我们的事情······”
许是早有所料,刘玉荣挥手打断,随意道:“我们那些事情,什么时候不能说?我想樊老大,应该不急于一时吧!今天晚上,寿星公才是主角,当然要让吴老开心······”
樊哈儿愣住了,有些不满意,但看刘玉荣心意已决,倒也主随客便,果断笑呵呵道:“刘先生说的是,吴老爷子的大寿,是今晚天大的事情,我这就让人来处理,顺便也讨杯酒吃,吴老不回介意吧······”
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现在却要讨寿酒吃,饶是吴润钰见多识广,也有点转不过弯来,不止该如何回答,只好看向了林煕。
迎着吴润钰的目光,林熙被吴幽楠搀扶着,站出来笑道:“我们来的时候,爷爷还说这个寿辰,过得有些冷清了,若有刘先生和樊老大祝贺,自然是再好不过······”
林煕给出的决定,就是吴润钰的决定,当即点头表示默许。
“得嘞,今儿晚上,给吴老爷子贺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