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嘉定伯周奎府邸,大门紧闭。
府门口,突然失去了原先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门庭若市,一下子变得异常冷清。
府内,却是灯火辉煌、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完全另外一番太平盛世景象。
换上一身华服的嘉定伯周奎,靠在暖椅里,烤着红萝炭,喝着杏花村,赏着霓裳舞……好不快活惬意。
这辈子,养女若周皇后。
此生,足矣!
“父亲大人,皇后从宫中托人送来消息,说是陛下遭遇流贼刺客行刺,中了一箭,万分危险。”
“儿子打听了,这帮刺客,专挑皇家、王公大臣和皇亲国戚下手,手段残忍歹毒。”
“皇后说了,陛下天恩浩荡,特许咱家进宫别居,暂避危险。”
“皇后还说,太康伯一家,都已经进皇城了,催促咱们快快进宫。”
……
周奎轻轻眨眼,一动都懒得动。
冷哼一声:“周鉴,亏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这猪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让门给夹了?”
“我呸......太康伯府,能跟咱周府比吗?”
“他太康伯,算个屁,早过气十七年了。要不是陛下看他可怜,早把他赶出京师了。”
“还有,他生的那个寡妇女儿,还说什么五大艳后之一,我呸……我看就是个荡妇。”
“一直赖在宫里不走,尽给咱闺女添堵。爹爹一想起这茬,就恨得牙痒痒。”
……
周鉴一惊:“父亲大人的意思,是咱们不进宫啦?”
“进个屁……”周奎突然站起来,一声怒吼。
“他太康伯就一个穷光蛋,拍拍屁股就可以走。”
“咱周家家大业大,咱们要是走了,家里这么多宝贝怎么办?带的走吗?”
“而且,即使带得走,带这么多宝贝,不是露富了吗?”
“哼……要去,你们去,反正我是不去。”
“即使杀了我,我也不去。”
周奎掷地有声,把大儿子周鉴、二儿子周铉、三儿子周镮、四儿子周钟都吓了一跳。
要钱不要命,太守财了!
“老爷......不好啦......有刺客......”
周奎话音刚落,突然,周府的大管家周舟,惊慌失措冲了进来。
身上,到处是血。
特别是右耳,直接被切掉一半,血糊里拉,异常恐怖。
周奎和四个儿子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
“嗖......”
紧接着,一支弩箭,破窗而来。
叮......的一声,深深没入周奎的躺椅扶手上。
“啊......”周奎大恐!
吓得急忙钻到一张八仙桌底下,周鉴也带着周铉、周镮、周钟三个弟弟,急忙钻桌子底下。
“嗖嗖嗖......”
紧跟着,无数支弩箭,从屋顶方向,破窗射来!
眨眼之间,桌子上、凳子上,甚至墙壁上,密密麻麻,都插满箭矢。
“管家,快喊家丁,快喊护卫,快保护老爷。”周家大儿子周鉴急忙大喊大叫起来。
周舟管家捂着淌血的耳朵,哪里敢出去喊,也瑟瑟发抖,挤进八仙桌底下。
“砰……”
大管家周舟关好的门,突然被一脚踹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