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最黑暗的黎明时分,大顺右营制将军刘希尧被护军都尉李梁从睡梦中喊醒。
“将军,不好啦,咱们......被明军包围啦。”
“啥?你说啥?”刘希尧猛然从床上弹起。
惊问:“昨夜军情:明军大营,不是毫无动静?保定城,不是四门紧闭?”
李梁也万分无奈:“将军,咱们被骗了。刚才末将查清了,东门、西门、北门三门,已经被明军围得水泄不通。”
“眼下,只有南门,没有发现明军。”
“李梁,城外来了多少明军?”
“将军,天太黑,密密麻麻、人喊马叫、敲锣打鼓的,末将一时,无法查清有多少人。”
“不过,听那阵势,至少有十万人。”
李梁大着胆子回话,刘希尧却不屑一顾。
“才十万?”
“慌个逑!”
“李梁,你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十万明军,就把你吓成这样?”
“这……”
李梁原先也不怕,只是师老兵疲,右营大军的士气,被磨没了。
这几月来,连战连捷、势如破竹的大顺军,一直走下坡路。闯王百万大军,折戟北京城,还被一路追杀,赶出了大同。
左营、右营二十万大军攻保定,硬是没攻下来。
更糟糕的是,刘芳亮左营十万大军,也撤往太原,去助李自成,对抗吴三桂。三月过去了,杳无音讯。
如今,整个京畿重地,就只有右营一支孤军,守着这座清苑小城,作为大顺军前出的据点。大军粮饷,还要从真定府、顺德府、彰德府运过来,损耗极大。
刘希尧几番请示,李自成、牛金星均不许撤往石家庄。
这些内情,护军都尉李梁,比谁都清楚明白。所以,明军围城,他才如此惊慌失措。
刘希尧从床上站起来,一把推开护军都尉李梁。
怒道:“他是十万大军,俺也是十万大军,有什么好慌的?”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他们想一对一攻城,那是找死。”
“呵呵......他们想死,就让他们来吧。”
看刘希尧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护军都尉李梁这才松了口气,急忙请命道:“将军,末将这就组织将士们,上城御敌。”
刘希尧哈哈一笑:“这就对了。”
“李都尉,本将军再给交个底。昨日,本将军才收到兵政府尚书俞上猷的飞鸽传信,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已亲率主力大军入关,兵围遵化城。”
“我也跟你打个赌,明军精锐,肯定在遵化方向,绝不会在保定方向。”
“这些,不过是刘泽清手下那群山东草包,不用惧他。”
李梁大喜:“将军,末将知道了。他们来多少,俺就杀多少。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好......李都尉,为本将军着甲。”
“末将遵令。”
李梁急忙拿起甲胄,立马帮刘希尧着甲。
刘希尧穿戴甲胄完毕,李梁都尉又立马从剑架上,取下刘希尧的宝剑,双手捧着递上。
“轰……”
突然一声剧烈炸响。
“当……”
刘希尧伸手刚接剑,竟被一炮之声,惊掉地上。
“谁打的炮?”刘希尧一惊!
“将军,肯定是明军,是北门打来的炮。”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