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步,南修夜从了然于胸又到错愕恍惚。
“你将阿萝葬在这了?”
南修夜一手覆在身后,一手拿着天陨刀,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倾梧。
“虽说她是替你挡刀,但终究是因为救我才死的。”
“陈龙当日死在皇陵,你将他好好安置在这,我想他们应该也算是有同袍之谊,所以,做个伴吧。”
姜倾梧边说边帮挽月将祭品摆在了坟前。
“我今日带你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已经将阿萝好好安置。”
“还有就是……我想阿萝应该也很想你来看看她。”
南修夜见姜倾梧点燃了香,要祭拜阿萝,随即健步上前,从她手里拿过了点好的香。
转手将自己手里的天陨刀递了过去,“欠她的是我,不是你。”
“而且,她受不起你这一拜,我来吧。”
姜倾梧看着递过来的刀,缓缓接过,随即转身递给了挽月,接过了另外三支香。
“死者为大,没什么受不起的,更何况,她终究因我而死。”
姜倾梧不顾南修夜的目光,自顾的朝阿萝俯身祭拜。
南修夜愣怔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转身拿过挽月的手里的刀,陷入了沉思。
“阿萝家里穷,十二岁,为了养活弟妹,卖给了那个人。”
“阿萝被带回去,便扔到了我那,那时候,我也才十五六岁。”
“跟了我两年后,便安插进了摄政王府。”
南修夜说着,转身传来一声苦笑,“其实我们都一样,不过是一个工具,一把武器罢了。”
“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将我葬在这里。”
“南山塔……我挺喜欢的。”
南修夜若有所思的笑道,随即转身而去。
可姜倾梧听到死不死的,便立刻脸色一变。
“你是皇室族亲,是当今陛下的堂弟,不可能葬在这。”
南修夜的背影顿然僵住,背对着姜倾梧暗暗叹了口气,“皇陵吗?”
“那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
姜倾梧心里微微一紧,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他在皇陵地底下煎熬了那么久,如噩梦一般,她竟然让他葬在那?
想着,姜倾梧心里满是愧意和不安,随即朝南修夜追了过去。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你是名正言顺的皇室子弟,你母亲也在那。”
“而且,百年以后,我们都会葬在那,我不是要提起你的过去……”
姜倾梧的语气放轻了很多,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南修夜闻声,微微一笑,转身玩笑般的打断了她慌乱小心的解释。
“差点忘了,你也要葬在皇陵的。”
“但……你是要跟陛下葬在一起的,我埋那边做什么啊……”
姜倾梧张了张嘴,一时间语塞。
她可真是有病……好端端的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不说了,我的意思是,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姜倾梧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迅速结束了这奇怪的对话。
南修夜看着匆匆而去的姜倾梧,默默追了上去,“生气了?开玩笑的。”
“也只有在宫外,才能跟你开开玩笑,别生气啊。”
“没生气。”姜倾梧闷声附和了一句,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确实,她好像在宫里,确实没见过南修夜这般不羁轻松的样子。
“姑娘……”
洛鸣匆匆从山下的方向迎过来,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九寒的飞鸽传书,是四公主。”